“裡麵是銀子,”衛朗承的聲音陡然拔高,“是給殺敵勇士的賞銀!”
“這些日子建奴斥候屢犯邊境,我天樞軍與撫順夜不收浴血拚殺,今日便按斬獲多少,當眾發放獎賞!”
台下,遼東軍陣,尤其是夜不收隊列中,那些疲憊憔悴的臉上瞬間燃起了微光。
連日遭受建奴哨騎屠戮,袍澤血染荒野,士氣已墜入冰點。若非天樞軍如天神般降臨,清掃強敵,他們許多人早已埋骨他鄉。
“天樞軍胸甲千戶第一百戶軍士謝軍!”李嚴走上前,展開手中的名冊高聲念道,
“斬殺建奴斥候三人,賞天啟銀元一百二十枚,良田三十畝!”
一名身材精瘦的天樞軍士兵應聲出列,大步流星走上高台。
兩名身著黑甲的軍法司兵士上前,將沉甸甸的布囊與泛黃的田契遞到他手中。
謝軍單膝跪地,高聲道:“末將謝過衛大人!定當再斬建奴,以報皇恩!”
“天樞軍輕騎千戶第二百戶鄒磊!斬殺建奴斥候二人,賞天啟銀元八十枚,良田二十畝!”
“天樞軍火銃營百戶錢通!射殺建奴斥候一人,賞天啟銀元四十枚,良田十畝!”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出,高台前的賞銀與田契不斷減少,台下的驚歎聲此起彼伏。
“嘶——竟然真的分田?”
“天啟銀元?啥金貴玩意兒?”一些偏遠營伍的老兵懵然發問。
“嘿!你這老貨怕不是山溝裡鑽出來的?”旁邊消息靈通的軍卒忍不住嗤笑,
“天啟銀元,那可是皇爺親自督造的錢幣,邊緣刻著花紋,比官銀還實在!一枚在城裡能當一兩五錢雪花銀使喚!我婆娘見過,透亮著呢!”
士兵小聲議論著,眼裡的羨慕幾乎要溢出來。
然而,一連數十個名字過去,皆是“天樞軍”打頭,遼東軍陣中剛剛升起的興奮之火,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迅速熄滅。
許多人低下頭,攥緊拳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不平。不少人耷拉著腦袋,嘴裡低聲抱怨:“果然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哪有咱們的份?”
就在這份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時,李嚴突然提高了音量:“撫順左營第一千所夜不收林大勇!”
全場靜默了半息。
“斬建奴斥候三級!擢升總旗官!賞——天啟銀元一百二十枚!良田三十畝!”
聲音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明軍陣列猛地一靜,隨即爆發出一陣喧嘩。
“是勇哥!”
“將軍喊勇哥領賞了!”
第一千所的隊列裡,瞬間爆發出壓抑已久的狂喜。
隊列前排,一個臉上橫著一道三寸長刀疤的漢子猛地抬頭,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他就是林大勇,前幾日帶著夜不收摸進建奴斥候營地,拚死斬殺三人,才帶著殘部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