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嗎?
隻要明麵上找不到任何破綻,陳崇禮隻會死保洛硯。
當然,若洛硯依舊還是曾經的朽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眼下,陳崇禮不管出於自身利益,還是從學院角度,他都不希望這件事繼續擴大。
防衛時誤殺……不,甚至應該用防衛時誤傷更準確。
畢竟,韋俊之手中的匕首若沒有抹毒,他也僅僅隻是肩胛被刺了一下,根本不會有性命危險。
“淩清漪說的……你們也都看到了?”
陳崇禮又轉頭看向其他學子。
眾學子紛紛點頭。
“是的祭酒。”
這話讓陳崇禮和現場夫子們愈發輕鬆起來。
洛硯看在眼裡,心下沒有任何意外。
早在定下要殺韋俊之時,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隻要明麵上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學院是不會讓他背上任何“罪名”的。
至於洛硯為何非要殺韋俊之?
那是因為他不喜歡給自己留下隱患。
雖說關於他的謠言,隻要他告知夫子,學院必然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他清白。
可韋俊之都已經對他出手了,他又豈會就此罷休?
留著這麼一個虛偽的家夥以後繼續謀算他麼?
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洛硯信奉斬草需除根的理念。
……
陳崇禮剛剛問完一圈。
縣尊李敬之便帶著衙役匆匆趕來。
“李縣尊!”
“見過陳祭酒!”
“事情經過,老夫已經了解……巴拉巴拉……就是這樣。”
“下官明白了,不過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的,陳祭酒見諒。”
“老夫理解,縣尊,請!”
陳崇禮上前,和李敬之簡單對話後,便退到一旁,將現場交給官府。
李敬之擺了擺手,仵作上前開始檢驗起韋俊之屍體。
他本人卻將目光掃向站在人群中的李仁浦,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這小子,怎麼什麼事情都摻和一腳?
現在都當起了殺人者洛硯的證人?
不行,回去得揍他一頓再說。
李敬之心下惡狠狠想到。
片刻後。
仵作停了下來,朝李敬之彙報道。
“縣尊,死者死於一種無名劇毒,此毒甚烈,見血封喉,目前不見於任何刑名卷宗。”
“同時死者肘部有輕微傷勢,根據驗查可斷定此乃《太祖長拳》中龍抬頭式所留下傷痕,並無任何致命的可能。”
“除此之外,死者留下的匕首,除了上麵的劇毒外,也無特意之處。”
“匕首上也有死者的掌紋、指節印,可排除該匕首是他人之物的嫌疑。”
“不過……”
這名仵作顯然老於刑名,通過驗查將韋俊之的死因判斷得明明白白,隻是最後一句不過,卻表明他心中還存有疑慮。
李敬之聞言,一擺手將其打斷。
“好了,就這樣。”
“此案明明白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死者韋俊之因嫉妒同窗洛硯,心生歹念,想要鼓動另一名同窗李仁浦,以謠言毀洛硯名聲。”
“然,學子李仁浦心性純良,斷然拒絕。”
“韋俊之雖遭拒,心中邪念不去,依舊散布謠言試圖毀壞同窗洛硯名聲。”
“洛硯得知此事便找韋俊之對質,兩人發生口角,爭吵之中韋俊之聽得洛硯欲將他造謠之事報知學院夫子,殺心頓起,以隨身匕首刺殺洛硯。”
“幸得其他同窗趕至及時提醒,洛硯情急之下施展太祖長拳·龍抬頭式,想要逼退韋俊之,卻不料擊中韋俊之肘部,導致他手臂彈回,匕首刺中自己,毒發身亡。”
“就這麼結案吧!”
李敬之根本不給任何人質疑的機會,就這麼草草結案了事。
對於他來講,學院的陳祭酒都已經隱晦地表明了要保洛硯的態度了,他怎麼可能繼續深查下去?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對了,有沒有通知死者家人?”
頓了頓,李敬之看向學院夫子們。
聽到這話,有夫子小聲說了句。
“韋俊之父親早亡,母親在他小時候就改嫁了縣中一名胡商,據說他平日裡和養父關係不大好,母親也不怎麼管他,就算通知了家人,恐怕也……”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但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了。
韋俊之雖有父母,但跟沒父母也差彆不大。
李敬之一聽,心下愈發輕鬆,麵上也浮起了笑容。
“話雖如此,可這種事情,還是得通知一下死者雙親才是。”
“嗯,這事本官會讓衙役去操辦,學院就不用操心了。”
一個胡商的養子?
關係還不親近?
死了也白死,沒人會深究真相的。
李敬之想著,忍不住抬眸看向洛硯。
嘖,這位被學院力保的殺人者,果然容顏俊美,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這兩天,李敬之也經常會聽李仁浦嘮叨起學院之事。
什麼洛硯開竅,什麼隻要淩清漪開心就好……聽得他心下膩歪得很。
現在看到洛硯如此出眾,李敬之巴不得洛硯趕緊把淩清漪拿下,也好斷了自己蠢貨兒子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