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半身石化、半身“活著”的僵屍!被遺忘在圖書館二樓的角落,在絕望的寂靜中,不知經曆了多久的緩慢僵化!而林剛和將軍的到來,以及林剛撞到服務台的聲響,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驚醒了這具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扭曲的殘骸!
林剛背靠著冰冷的服務台,身體因恐懼和劇痛而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冷汗浸透了破碎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他死死捂住嘴,牙齒深深陷進下唇,腥甜的鐵鏽味在口中彌漫,卻絲毫無法緩解那幾乎將他撕裂的緊張。每一次那樓梯上方傳來的“嘎吱……嚓……”的拖行聲,都像一把鈍鋸,狠狠鋸在他的神經上。
那隻半身石化的僵屍,它灰敗的眼球雖然渾濁無光,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執著,死死地“鎖”定在大廳中央。將軍粗重的、帶著痛苦的喘息聲,在這死寂的環境裡,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清晰地指引著它!
將軍!林剛的心臟被巨大的恐懼攫住。將軍重傷,幾乎無法移動!它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不能讓它下來!
這個念頭如同電流般刺穿了林剛的恐懼。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如同鷹隼般在近處快速掃視。服務台!這厚重的木質櫃台或許能暫時阻擋!
林剛屏住呼吸,忍著肋下每一次細微動作帶來的劇痛,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他不敢發出任何一絲多餘的聲響,像壁虎一樣緊貼著服務台冰冷的內壁,向遠離樓梯的方向挪去。目標是服務台側麵通往後麵儲藏室的那扇小門。儲藏室的門是厚重的實木,如果能把將軍拖進去……
嘎吱——!
一聲比之前更加刺耳、更加用力的拖行聲猛然從樓梯上方傳來!伴隨著那破風箱般的“嗬嗬”聲陡然急促!
林剛猛地抬頭!
隻見那隻僵屍摳抓著樓梯扶手的枯骨手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拽!它那沉重的、石化的下半身終於被拖過了最後一級台階的邊緣!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那僵屍腰部以上“活”著的部分帶著巨大的慣性,連同它那徹底石化、沉重如石墩的下半身,如同一個失控的破麻袋,猛地從樓梯頂端翻滾、砸落下來!
哢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沉悶的撞擊聲接連響起!它重重地摔在樓梯中段的一個平台上!石化的雙腿和盆骨如同劣質的石膏像般崩裂開來,碎片四濺!腰部以上那殘存“活性”的部分則像被摔爛的布娃娃,扭曲地癱在碎裂的石塊和灰塵裡。那條枯骨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斷,白森森的骨茬刺破了乾癟的皮膚。它的頭顱歪在一邊,脖子似乎徹底斷了,那隻灰白的眼球從眼眶裡半凸出來,茫然地對著天花板。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種極其微弱的、如同液體在破罐子裡晃蕩的咕嚕聲,從它大張的、黑洞洞的嘴裡斷斷續續地溢出。
它摔殘了!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林剛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機會!
他不再猶豫,也顧不上隱蔽,猛地從服務台後衝出,踉蹌著撲向大廳中央的將軍!
“將軍!快!去儲藏室!”林剛的聲音因急切而變形。
將軍似乎也感知到了極度危險,強忍著劇痛,僅靠三條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它傷得太重,後腿根本無法著力,剛撐起一點,又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該死!”林剛低吼一聲,衝到將軍身邊,再次俯身,手臂穿過它的腹部和前胸下方,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將它再次托抱起來。帆布兜帶承受著主要的重量,但將軍每一次因痛苦而抽搐的身體都讓林剛搖搖欲墜。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著灰塵和血汙流進眼睛,視線一片模糊。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抱著將軍,跌跌撞撞地衝向服務台後麵的小門。那扇門虛掩著,林剛用肩膀狠狠一撞!
砰!
門開了。一股更濃烈的灰塵和紙張黴變的氣味撲麵而來。裡麵是一個狹窄昏暗的小房間,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桌椅和文件櫃,地上散落著紙張。
林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抱著將軍衝了進去,反手用儘力氣,“砰”地一聲將厚重的實木門死死關上!後背重重地抵在門上,滑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肺葉如同燒灼般疼痛。懷裡的將軍也被輕輕放在地上,它同樣喘息急促,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
門外,大廳裡一片死寂。
隻有那樓梯平台上,偶爾傳來極其微弱的、液體晃蕩的“咕嚕”聲,證明著那摔殘的半身僵屍尚未徹底“死去”。
暫時……安全了?
林剛靠在冰冷的門板上,劇烈的心跳如同擂鼓,在狹小的儲藏室裡回蕩。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低頭看向將軍,它那條傷腿的布條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暗紅色在灰塵地上蔓延開來。
絕望和緊迫感再次攥緊了林剛的心臟。他們被困住了。門外有一個雖然殘廢但依舊存在的威脅,而將軍的傷勢……在惡化!必須找到藥品!必須找到水!
林剛的目光在昏暗的儲藏室裡急切地搜尋。借著門縫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他看到了角落一個倒扣著的、落滿灰塵的塑料箱。他記得那個急救箱!
他掙紮著爬過去,不顧灰塵嗆人,一把掀開箱子。
空的!
裡麵隻有幾卷散開的、早已失去粘性的繃帶頭,和一個乾涸見底的碘伏瓶子。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林剛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麵上,指關節瞬間破皮滲血,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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