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的神經繃緊到了極致!他相信將軍!它的感知從未出錯!那陰影裡一定有東西!不是僵屍,僵屍的腐臭逃不過將軍的鼻子!那是什麼?活人?還是……彆的?
他握緊金屬矛,一步步,極其緩慢而謹慎地向那片陰影逼近。手電光死死鎖定氧氣瓶後方那片狹小的空間。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呼吸都屏住了。
一步,兩步……
距離越來越近。光柱下,氧氣瓶鏽蝕的表麵、堆積的帆布褶皺、地上的灰塵……一切都清晰可見。依舊……空無一物。
難道將軍感知錯了?是傷勢引起的幻覺?
就在林剛心中剛升起一絲疑慮的瞬間——
“沙……”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響,極其突兀地從氧氣瓶後方、緊貼著牆壁的地麵傳來!
不是錯覺!
林剛的手電光猛地向下壓去!
隻見在氧氣瓶底座和牆壁形成的狹窄縫隙底部,厚厚的灰塵層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極其極其緩慢地……蠕動了一下?
那東西的顏色和質感,幾乎與地麵厚厚的灰塵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它像是一小團……半凝固的、粘稠的泥漿?或者……某種極其微小的、緩慢移動的菌落?
林剛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了那隻覆蓋著深褐色蠕動菌毯的巨物!難道……是它的……一部分?某種微小的……“探針”?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幾乎就在林剛看清那團東西的瞬間!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水泡破裂的聲音響起!
那團緊貼著地麵的、如同灰塵色菌落般的東西,猛地向上彈射而起!速度快得如同閃電!在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灰影!目標直指林剛的麵門!
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林剛隻來得及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
嗤!
一道冰冷的、帶著微弱刺痛感的細線,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幾滴溫熱的液體濺落在皮膚上!
“吼!!!”
與此同時,將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狂怒咆哮!它不顧一切地、僅靠三條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從地上彈射而起!如同離弦之箭,狠狠撞向林剛身側!
砰!
林剛被將軍巨大的衝力撞得一個趔趄,向旁邊踉蹌了幾步!
而那道射向林剛麵門的灰影,被將軍這舍身一撞徹底乾擾了軌跡!它擦著林剛的耳際飛過,“啪嗒”一聲,撞在幾米外一輛消防車的巨大輪胎上!
手電光瞬間追了過去!
隻見輪胎側麵,粘附著一小團……仍在微微蠕動的、如同爛泥般的灰色物質!它的表麵正分泌出某種粘液,似乎想將自己固定住。在光線下,隱約能看到這團物質的中心,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如同針尖般的黑色凸起!
“嘶……”
那團灰色物質發出一聲極其微弱、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它吸附在輪胎上,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調整著方向,那個針尖般的黑色凸起,再次對準了林剛!
“將軍!退後!”林剛嘶吼著,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他不再猶豫,手中的金屬矛如同毒蛇吐信,帶著全身的力量和極致的恐懼,狠狠刺向輪胎上那團詭異的灰色物質!
噗嗤!
鋒利的矛尖精準地刺中了那團蠕動的爛泥!一股粘稠的、散發著淡淡硫磺和金屬鏽蝕混合氣味的灰綠色汁液瞬間爆開!濺滿了輪胎和周圍的地麵!
“嘶——!!!”
一聲尖銳到幾乎撕裂耳膜的嘶鳴驟然響起!那團物質瘋狂地扭動著,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活物!矛尖刺入的地方,冒起一股微弱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白煙!
林剛死死握住矛杆,用力攪動!
幾秒鐘後,那團物質的扭動停止了。嘶鳴聲也戛然而止。它徹底癱軟在矛尖上,變成了一灘失去活性的、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汙漬。
死寂重新降臨車庫。隻有林剛粗重的喘息和將軍壓抑的、帶著後怕的低吼聲在巨大的空間裡回蕩。
林剛緩緩抽出金屬矛,矛尖上滴落著惡心的粘液。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臉頰,那裡被濺上了幾滴粘液,皮膚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但似乎沒有更深層的傷害。
他低頭看向將軍。它正緊張地圍著他打轉,三條腿有些踉蹌,琥珀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擔憂和未散的驚悸,不停地用鼻子嗅著他臉頰上被濺到的地方。
“我沒事……”林剛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他蹲下身,用力抱了抱將軍毛茸茸的大腦袋,“謝謝你……夥計……你又救了我一次……”
將軍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聲,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著林剛的臉,似乎在確認他真的沒事。
林剛安撫著將軍,目光卻死死盯著地上那灘散發著惡臭的汙漬,又看了看手中那張泛著幽幽藍光的金屬地圖。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
圖書館那深淵般的“注視”……消防局這如同活物的“探針”……還有這張指向地下的地圖……
“c.r.”……它不僅僅是一個符號,一個組織。它代表著一種……超越理解、冰冷、詭異、如同病毒般滲透在這片死寂廢墟每一個角落的……存在!
它在地下。就在他們的腳下。
而他和將軍,似乎已經……被它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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