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如同黑色牆壁般堵在前方路口的屍群,瞬間崩潰!它們互相踩踏著,嘶吼著,如同炸了窩的螞蟻,向著街道兩側的建築廢墟、小巷深處瘋狂逃竄!
攀爬在建築上的撕裂者如同下餃子般紛紛跳下,落地後頭也不回地鑽入最近的廢墟陰影!
幾頭摔倒的“坦克”喪屍掙紮著爬起來,帶著巨大的恐懼,撞開擋路的同伴,笨拙而瘋狂地逃向遠方!
就連那頭強大的掘地縫合怪,也發出一聲充滿不甘和巨大恐懼的無聲咆哮,巨大的身軀猛地向後一縮,數條觸手胡亂地揮舞著,如同受驚的章魚般,迅速退回了它破土而出的那個巨大地洞之中!隻留下洞口邊緣還在微微蠕動的粘稠粘液!
轉瞬之間!
原本如同黑色死亡沼澤般將房車死死圍困、步步緊逼的恐怖屍潮,如同遇到了陽光的積雪,在一種無法理解、源自靈魂深處的極致恐懼驅使下,瘋狂地退卻、消散!
空曠、狼藉的街道上,隻剩下那輛深灰色的鋼鐵方舟孤零零地停在那裡。車身布滿傷痕和汙血,引擎還在虛弱地喘息著,排氣管噴出縷縷白煙。四周,是無數倉皇逃竄時留下的淩亂腳印、被踩碎的冰屑、以及零星散落的、被踩踏得不成形的喪屍殘骸。刺鼻的腐臭和血腥味混合著冰冷的輻射塵埃,彌漫在死寂的空氣裡。
駕駛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林剛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重重地癱倒在駕駛座椅背上。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風箱,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滑落,浸透了衣領。他右臂透出的灰白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隻留下皮膚下暴突的青黑色血管和深入骨髓的劇痛與疲憊。他茫然地看著車窗外空蕩蕩的街道,看著那些消失在廢墟陰影中的最後幾個黑色背影,大腦一片空白。發生了什麼?
鐵山覆蓋裝甲的身軀如同凍結的雕塑,空洞的電子眼死死鎖定著車窗外那詭異的退潮景象,幽藍的數據流在他眼底以前所未有的狂暴速度衝刷、演算!掃描反饋的數據如同亂碼般瘋狂跳動:目標生物…群體性…應激反應模式…異常…超出數據庫邏輯模型…能量波動源…鎖定…個體林剛…右臂…異常能量峰值…個體將軍…生物能量場…異常共振…關聯性…高度重合…威脅感知模式…顛覆性改變…邏輯…無法解析…
冰冷的邏輯核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顛覆性的衝擊!這超乎理解的現象,讓他的處理器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後車廂,林馨驚魂未定地從將軍厚實的毛發裡抬起頭,小臉上毫無血色,布滿了淚痕和驚恐的茫然。她看著車窗外空蕩蕩的街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散發著微弱灰白光芒的右手腕。剛才那股恐怖的威壓爆發的瞬間,她手腕處的線條如同被激活的電路,灼熱感瞬間傳遍全身,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要燃燒起來!現在光芒雖然黯淡下去,但那殘留的灼熱感和一種莫名的、與那股威壓隱隱相連的悸動,卻讓她心慌意亂。
將軍龐大的身軀依舊緊繃著,熔岩般的赤金獸瞳死死盯著縫合怪消失的地洞方向,喉嚨裡滾動著低沉而充滿警惕的咆哮。它脖頸後方的焦黑硬痂邊緣,那絲暗紫色的光暈緩緩平複,但並未完全消失,如同烙印般清晰。剛才那股源自它體內、不受控製爆發出的灼熱力量,以及屍群那源自靈魂的恐懼退卻,讓它自己也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絲……不安?它巨大的頭顱轉向駕駛室的方向,看向林剛,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光芒。
“走…”林剛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砂紙摩擦。他掙紮著坐直身體,顫抖的手指重新抓住方向盤。不管發生了什麼,此地絕不可久留!他擰動鑰匙,試圖讓引擎重新咆哮起來。
然而!
嗡…嗡…哢…哢哢…
引擎發出幾聲無力的喘息,隨即徹底熄火!儀表盤上所有的燈光瞬間熄滅!駕駛室內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隻有車窗外灰暗的天光透進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引擎…故障…能源係統…受未知能量衝擊…線路過載…核心控製器…熔斷…”鐵山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電子雜音,宣判了鋼鐵方舟的暫時死亡。
致命的寂靜,伴隨著引擎熄火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沒了這輛傷痕累累的孤舟。車外是暫時退卻但隨時可能卷土重來的死亡陰影,車內是陷入癱瘓的載具和驚魂未定的幸存者。
林剛的目光穿過破碎的車窗,望向街道儘頭。在灰暗的天光下,那裡隱約矗立著一片更加巨大、更加扭曲的陰影。那陰影並非建築廢墟,而像是由無數粗壯、虯結、如同巨蟒般的暗紅色藤蔓相互纏繞、堆積而成的一座活體山巒!藤蔓表麵布滿了粘稠的、如同血液般流淌的汁液,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暗紅光澤。藤蔓的縫隙間,隱約可見無數慘白的、如同巨卵般的東西在微微搏動、起伏!一股更加濃烈、更加純粹的腐敗和生命扭曲的氣息,正從那座暗紅色的活體山巒方向彌漫過來,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讓人感到靈魂深處的悸動和……一種詭異的饑餓感?
那裡,就是鐵山地圖上標記的、散發著持續性高能量反應的核心區域之一——“血藤母巢”。
而他們,正停在它的陰影邊緣。引擎熄火,退路斷絕。短暫的喘息之後,是更加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冰冷的恐懼,如同藤蔓般,悄然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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