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煙塵、機油味、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車廂內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移位、破碎。備用電源似乎也受損了,燈光忽明忽滅,將扭曲的車廂內壁映照得如同鬼域。
“咳咳…”林剛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尤其是胸口和後腰。他艱難地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
懷裡,林馨小小的身體在劇烈顫抖,發出壓抑的、小動物般的嗚咽,但似乎沒有受到致命傷。
“林馨…你怎麼樣…”林剛的聲音虛弱不堪。
“哥…我…我沒事…”林馨抬起頭,小臉上滿是灰塵和淚痕,嘴角也破了,流著血,但眼神裡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驚恐和對林剛的擔憂,“你…你流了好多血…”
林剛這才感覺到全身無處不在的劇痛,尤其是右臂,那紫色的光暈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內部的撕裂感更加強烈了。
“將軍?”林剛艱難地轉頭尋找。
“嗚…”一聲低沉的、帶著痛苦的嗚咽從車廂角落傳來。將軍龐大的身軀被一堆扭曲的金屬貨架殘骸壓住了後腿!它奮力掙紮著,熔岩獸瞳中充滿了痛苦和暴怒,但沉重的金屬貨架紋絲不動!它脖頸後的紫色光暈瘋狂閃爍,試圖激發力量,但似乎也受到了重創,光芒明滅不定。
“鐵山!”林剛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駕駛座方向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短路聲和金屬摩擦聲。鐵山沉重的金屬身軀被變形的駕駛艙結構死死卡住!他覆蓋裝甲的頭部凹陷了一大塊,一隻電子眼完全碎裂,隻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窟窿,另一隻電子眼閃爍著極其不穩定的紅光,數據流如同垂死的螢火蟲般微弱閃爍。能量刃手臂扭曲變形,端口冒著黑煙。散熱係統徹底失效,裝甲縫隙間冒出灼熱的蒸汽。
“係統…損毀…嚴重…引擎…離線…動力…喪失…外部…威脅…暫時…隔絕…”鐵山的電子音斷斷續續,充滿了乾擾雜音,如同壞掉的收音機。他試圖移動身體,但變形的金屬將他牢牢鎖死。
暫時隔絕?
林剛掙紮著,忍著劇痛爬到一扇勉強還算完好的車窗旁,透過布滿蛛網裂痕的防彈玻璃向外望去。
他們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房車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硬生生嵌在了兩輛巨大的公交車殘骸和側翻油罐車的縫隙裡。車頭嚴重變形,引擎蓋完全掀開,裡麵冒著濃煙和火星。車尾也被撞得凹陷進去,裝甲板扭曲翻卷。
而車後,那片恐怖的屍潮和藤蔓,被他們這自殺式的衝擊徹底甩開了!巨大的路障如同天塹,暫時阻隔了追兵。能聽到路障另一側傳來的、如同海嘯般憤怒的嘶吼和藤蔓抽打鋼鐵的巨響,但它們一時半會兒無法突破這道由無數沉重鋼鐵堆砌的屏障。
暫時安全了。
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放鬆,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憊。林剛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滑倒在地板上,靠著冰冷的金屬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灼痛。
劫後餘生,卻沒有絲毫喜悅,隻有無儘的疲憊、劇痛和沉重如山的絕望。
車廂內一片死寂。隻有引擎殘骸偶爾發出的劈啪爆響,車外怪物不甘的嘶吼,以及眾人粗重或壓抑的喘息和痛哼。
林馨掙紮著爬到林剛身邊,用顫抖的小手撕開從冷藏庫搶出來的一個醫療箱。裡麵散落著一些密封的止血繃帶、消毒噴霧和幾支標簽模糊的針劑。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消毒噴霧,對著林剛還在流血的額頭、手臂上被玻璃劃開的傷口噴灑。冰涼的刺痛感讓林剛悶哼一聲。
“哥…這個…這個怎麼用…”林馨拿起一支淡藍色的針劑,標簽上寫著“強效細胞修複劑cr7型試驗品)”,聲音帶著哭腔和茫然。她不懂這些。
林剛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那針劑。cr的試驗品…風險未知。但他現在的情況,不用可能撐不了多久。
“給我…打…手臂…”他虛弱地抬起還能勉強活動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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