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裹挾著輻射塵埃的風,如同砂紙打磨著裸露的皮膚,刮過這片被灰霧籠罩的死亡之地。氣密門外的世界,比cr基地內部更加空曠,也更加令人窒息。鉛灰色的天幕低垂翻滾,如同巨大的、肮臟的裹屍布,將一切生機都壓榨殆儘。目之所及,隻有連綿起伏的、覆蓋著灰白色厚厚塵埃的廢墟,扭曲變形的金屬骨架如同巨獸的殘骸,沉默地指向陰霾的天空。枯死的黑色樹木張牙舞爪,是這片荒蕪中唯一的“植被”。
懷中的林馨因劇烈的咳嗽而身體微顫,每一次抽動都牽動著林剛緊繃的神經。他死死捂住妹妹口鼻的殘破衣袖,被呼出的水汽和灰塵浸濕。將軍的警告咆哮如同悶雷,在死寂的廢土上蕩開一絲漣漪,隨即被更宏大的風聲吞噬。
兩百米外,廢墟的陰影如同活物般蠕動。三個,不,五個…很快增加到七個…如同從灰燼中爬出的幽靈。破爛的防護服裹著瘦骨嶙峋的身體,用廢舊防毒麵具和破布拚湊的呼吸器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雙渾濁、麻木,卻又閃爍著餓狼般貪婪與警惕的眼睛。他們手中的武器簡陋而致命——焊接著鋸齒狀金屬片的鐵管、鏽跡斑斑但刃口磨得發亮的砍刀、甚至還有一端削尖的鋼筋。他們並未立刻衝上來,而是如同經驗豐富的鬣狗,在灰霧的掩護下,緩慢地、呈鬆散的扇形散開,封堵著林剛和將軍可能逃跑的路徑。動作無聲而默契,帶著一種在廢土上掙紮求生磨礪出的、令人心寒的熟練。
“操…”林剛喉嚨裡滾出一個沙啞的音節。後背晶骨蟄伏處傳來一陣冰冷的悸動,如同沉睡的毒蛇被驚擾。右手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生存匕首,冰涼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虛假的安全感。七個!全是青壯!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赤裸裸的、對生存物資的渴望和對獵物的算計。將軍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在灰暗的光線下如同黑夜裡的燈塔。
將軍巨大的身軀微微伏低,強健的肌肉在油亮的黑色皮毛下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彈簧。紫焰獸瞳死死鎖定著距離最近、動作最具有威脅性的兩個拾荒者,喉嚨裡的低吼變成了充滿實質殺意的、低沉持續的咆哮。巨大的爪子深深陷入冰冷的凍土,刨出深深的痕跡。它在評估,在威懾,也在尋找一擊必殺的突破口。但林剛知道,將軍再強,也不可能同時對付七個配合默契、手持利器的亡命徒,更彆說還要護住他和昏迷的馨兒。
“東西…放下…女人…留下…狗…滾!”一個沙啞、如同破鑼摩擦的聲音,從左前方一個身材相對高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拾荒者口中響起。他手中的砍刀指向將軍背上的包裹,又點了點林剛懷中的林馨,最後刀尖朝著將軍虛劃了一下,意思再明顯不過。渾濁的眼睛裡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隻有冰冷的命令和隨時準備殺戮的凶光。
林剛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放下物資?留下馨兒?讓將軍滾?這等於把他們推入更快的死亡深淵!沒有食物和水,帶著昏迷的馨兒,在這片廢土上活不過三天!將軍離開?它絕不會拋下他們!衝突,無法避免!
“做夢!”林剛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將林馨輕輕放到將軍巨大的身軀旁,讓將軍用溫熱的身體將她半掩住。然後,他緩緩抽出腰間的生存匕首,刀鋒在灰暗的光線下反射出一線冰冷的寒芒。他微微弓起身子,將匕首反握在還能活動的右手,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鋒,死死盯住那個發話的刀疤臉。“想要?拿命來換!”
刀疤臉渾濁的眼睛眯了起來,閃過一絲殘忍的興奮。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像是看到了有趣的獵物。他猛地一揮手!
“上!剁了他們!搶東西!”沙啞的嘶吼如同進攻的號角!
七個拾荒者如同被鬆開鎖鏈的惡犬,猛地從不同的方向撲了上來!動作迅猛而雜亂,卻帶著一種亡命徒特有的、不顧一切的凶狠!他們知道將軍的威脅最大,三個人同時撲向將軍!鋒利的鐵管和砍刀帶著破風聲,狠狠砸向將軍的頭部、頸部和受傷後腿的位置!角度刁鑽,配合默契!
“吼——!!!”
將軍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巨大的身軀瞬間爆發出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它沒有硬抗,而是猛地向側麵一個急轉!強健的後腿如同攻城錘般狠狠蹬出!
砰!
一個撲得最前的拾荒者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如同被卡車撞中!清晰的骨裂聲響起!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灰霧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重重砸在遠處的廢墟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同時,將軍巨大的頭顱猛地一甩,布滿利齒的巨口狠狠咬向另一個從側麵襲來的拾荒者!那人驚恐地舉起鐵管格擋!
哢嚓!
手臂粗的鐵管如同枯枝般被輕易咬斷!將軍巨大的頭顱順勢向前一頂!沉重的撞擊力讓那拾荒者如同被巨錘砸中,慘叫著翻滾出去,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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