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的蠅群和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幼蟲還沒解決完,通風管裡的嗡嗡聲已經不需要聽力增強的人才聽得到。
每個人拿著從對麵教室裡搜刮來的桌椅板凳,不停地揮舞,謝彌月站在中間觀察著一切。
因外麵蠅群的振翅頻率改變,影響到通風管內的振翅聲驟然拔高,尖銳得幾乎刺穿耳膜,如電鋸般刺耳。
謝彌月的瞳孔急劇收縮,她的動態視力捕捉到酸液蒼蠅的俯衝軌跡——三隻一組,呈完美的三角陣型撲來。
同時還注意到領頭那隻蒼蠅的腹部鼓脹異常,口器上還掛著未乾的酸液。
然而,謝彌月沒有注意到——
天花板的通風口正在簌簌掉落鐵鏽,走廊地板血泊表麵泛起不自然的漣漪。
"周岩,桌子頂上去!李星,準備拍擊!彭程,聽聲辨位!"她焦急地喊道,生怕說慢了。
周岩怒吼一聲,抓起走廊上的一張課桌,雙臂肌肉繃緊,猛地舉過頭頂。
酸液"嗤"地濺在桌麵上,木屑飛濺,白煙騰起。
本來就被腐蝕過的桌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被腐蝕出新的蜂窩狀孔洞,好歹又擋住了一波攻擊,隻是還能再撐幾波,周岩的心裡真沒數,他擔憂地看向謝彌月,自己想有所動作但又怕離開了自己和旁邊高個子男生一起使用桌子形成屏障,後麵的隊伍就要被酸液噴到了。
然而側麵並不輕鬆。
所有人背靠牆壁,正麵有兩張桌子抵擋,可側麵並沒有。
李星的羽毛球拍在側麵橫掃,拍麵精準擊中一隻蒼蠅的複眼,蟲體失衡翻滾,卻被另一隻蒼蠅的口器擦過肩膀——校服瞬間蝕穿,皮膚上立刻浮現一道焦黑的灼痕。
"它們的弱點是腹部關節!"謝彌月厲喝。
她站在隊伍中央,雙眼如高速攝像機般分解蟲群動作,每一道命令都掐在生死毫秒間,"趙明,標槍斜上45度——現在!"
胖子趙明猛地捅出標槍,槍尖從一隻蒼蠅的胸腹連接處貫穿,綠色體液如噴泉般湧出。
然而就在他收槍的瞬間,三隻幼蟲從血泊中彈射而起,尖銳的口器直刺向他裸露的腳踝。
"下麵!"彭程捂著流血的耳朵大吼,他的聽力增幅讓他在嘈雜中依然能分辨出幼蟲破空的細微聲響。
嚴芬打開噴霧,氨水如扇形掃射,最前排的幼蟲在"吱吱"聲中溶解,背包裡的重量在急劇減少,她也擔憂地看向謝彌月,還來不及跟謝彌月說什麼,後排的幼蟲已經撲到旁邊張麗腿邊——
"蹲下!"王喚的消防斧貼著張麗膝蓋劃過,斧背帶著呼嘯的風聲砸碎兩隻幼蟲,酸液濺上他的手臂,肌肉瞬間潰爛見骨。
他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卻仍死死擋在張麗麵前。
謝彌月的視線快速掃過戰場:周岩的桌子已經千瘡百孔,李星的拍擊因肩傷變得遲緩,趙明的小腿被幼蟲貫穿後動作明顯踉蹌......而通風管中,新一輪振翅聲正在逼近。
"集中防禦正麵!"謝彌月大喊。
她的動態視力牢牢鎖定前方襲來的三隻兵蚊,卻忽略了通風管震顫的頻率變化——那是幼蟲在管壁聚集的征兆。
"保持陣型退向前——"謝彌月的指令戛然而止。
密集的幼蟲突然從他們頭頂的消防噴淋口爆射而出,像霰彈般覆蓋整個小隊。
"散開!貼牆!"她拽著嚴芬撞向左側牆壁,氨水噴霧器在劇烈晃動中自動觸發,形成一道臨時屏障。
一隻幼蟲擦過她的鎖骨,半截透明口器紮進皮肉,她悶哼一聲,折斷露在外麵的部分,紫黑色血液立刻從傷口滲出。
"周岩!把桌子立起來當梯子!李星上去堵噴淋口!"
兩張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課桌疊起來,敏捷的李星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羽毛球拍狠狠塞進噴淋口,兩人便迅速後撤。
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從管道內傳來,幾隻尚未彈射的幼蟲被碾碎在金屬管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