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春枝將試管塞回背包,金屬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生鮮區的冷氣仍未散去,獲救的人們蜷縮在牆角,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有人抱緊雙膝,有人搓著手臂上泛青的皮膚,呼出的白霧在昏暗的燈光下飄散。
“服裝區……還有人……被被被抓起來的……”一個瘦削的女人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嘴唇因低溫而泛紫。
趙曜和柴春枝同時轉頭,目光交彙的刹那,兩人竟異口同聲:
“我去通風管找錦玉!”
“我去服裝區!”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同時笑出聲。
“哈哈!”
“就這麼定了,曜曜去找錦玉,我先去服裝區探探風。”柴春枝調整背包肩帶,煉金壺在腰間輕輕晃動,壺嘴仍殘留一絲青靈回元露的微光。
趙曜的身影如一道暗影,倏地躥入前方貨架的縫隙間。
柴春枝則貼著右側牆壁謹慎前行,煉金壺在手中微微發燙,壺嘴滲出絲絲縷縷的探測靈霧。
突然,她察覺到身後有極輕的腳步聲——幾乎與她的步伐完全同步,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她猛地回頭——
王星衍靜靜地站在那裡,星闕垂裳的廣袖在黑暗中泛著若有若無的雷紋微光。
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連呼吸都輕得仿佛不存在。
“你不跟著你女朋友,跟著我乾嘛?”柴春枝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沒好氣。
“她一個人能行。”王星衍淡淡開口,目光卻越過她,掃向走廊儘頭的陰影處,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柴春枝翻了個白眼:“我就多餘問。”
兩人沒再說話,繼續一前一後貼著牆移動。
王星衍的雲縛綾無聲地在地麵遊走,像一條警覺的蛇,隨時準備應對突發危機。
柴春枝則時不時用煉金壺噴出幾縷靈霧,探測前方的陷阱或埋伏。
還沒走到服裝區,張蕾蕾的聲音骨傳導到每個人耳裡:
“曜曜,春枝,我來了,通道那邊安全,通往天台的門是鎖的,我砸開了,外麵就是這個廣場的陽台,沒有任何人在,最底部通往停車場,我繞著整個停車場跑了一圈,也沒人。”
“好好好!”柴春枝差點跳起來,壓低聲音道:“蕾蕾你一路跟著我染過色的魚線過來——對,就是那些泛藍光的,但也不要太放心了,肯定還有很多我沒染上色的魚線,小心小心再小心。”
“進超市後根據頭頂上引路牌,來服裝區,那裡還有人要救。”
說完,她突然對著空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隻有身邊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你來跟我一起,這樣好讓人家牛郎織女相聚!”
“牛郎織女?誰啊?趙曜和王星衍啊?”張蕾蕾憋笑的聲音傳過來。
趙曜大喊道:“喂!張蕾蕾!怎麼連你也!”
“趙曜你小聲點!要死啊!”柴春枝笑道,“怎麼,蕾蕾也知道啊?”
“拜托,他們兩個超明顯的好嗎!”張蕾蕾的聲音裡滿是嫌棄,背景音裡明顯能聽到她輕盈的腳步聲,“今早上你們淘汰了之後,我躲在岩殼島要偷襲王星衍嘛,結果他們倆打架還在那念詩呢,酸死了!噦!”
“你們再說一句我就要死啦!!!”趙曜羞憤欲死,“我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