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波氣浪過去時,他殘缺的左手已經再生出白骨,正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覆上肌腱。
"空氣炮?"溫執欲看著自己正在再生的手臂輕笑,"倒是比劍砍有趣些"
數十根蠟燭如同墜落的流星,滾燙的蠟油潑濺在絲絨地毯上,瞬間點燃了乾燥的纖維。
火舌順著帷幔攀爬,貪婪地吞噬著輕薄的紗簾,整個房間在幾個呼吸間被映照成血紅色。
“真可惜。”他低頭看著燃燒的玫瑰花瓣化為灰燼,“我本來準備了一整夜的情調。”
溫執欲站在翻騰的火海中央,火焰舔舐著他的西裝殘片,卻無法在他新生的皮膚上留下焦痕——高溫隻能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短暫地留下一抹紅暈,又在恐怖的愈合力作用下迅速褪去,像是情潮湧動後的餘韻。
他的西裝早已被氣浪撕碎,此刻隻餘幾縷殘破的布料掛在腰間,隨著熱浪翻卷,若隱若現地勾勒出精悍的腰線。
他的肌肉線條在火光中鍍上一層流動的金,汗水剛滲出便被蒸發,化作細碎的鹽晶黏附在鎖骨凹陷處。
火舌纏繞著他的小腿,如同馴服的寵物,而他隻是微微低頭,用某種近乎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它們,然後——
抬腳,碾滅。
“你弄亂了我的房間。”他的聲音依然優雅,卻帶著某種被壓抑的、危險的沙啞,像是紅酒中沉澱的渣滓。
火焰在他身後狂舞,將他的影子投映在牆上,扭曲成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形態,與他本人克製的表情形成詭異的反差。
他向前邁步,火焰自動為他分開一條路,仿佛連它們也懂得敬畏。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一張燃燒的沙發扶手,木料在他的觸碰下崩裂成炭黑的碎片——不是被燒毀的,而是被他指尖的力量硬生生捏碎的。
“現在,輪到我來弄亂你了。”
熱浪扭曲的空氣中,溫執欲的身影驟然模糊——下一瞬,他的拳頭已穿透層層熱障,直逼趙曜麵門!
趙曜瞳孔驟縮,影狩之契的披風在千鈞一發之際硬化,六道影綾如活蛇般絞纏,在她麵前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
“轟——!”
拳風與影綾相撞,爆發出金屬撕裂般的銳響,趙曜整個人被巨力掀飛,後背狠狠撞上燃燒的貨架,火星四濺。
她咳出一口血沫,這家夥的速度比自己還快?還是持平?
不,速度應該不比自己快,隻是因為他力氣也大,所以威脅性太高,隻是間接中一下都讓自己咳出血,要是被打中身體任意一個部位,一定是一擊必殺的。
溫執欲甩了甩手腕——他的指關節在剛才的衝擊中碎裂,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白骨覆上肌腱,皮膚重新包裹,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火焰在他身後翻卷,將他的影子拉長成扭曲的惡魔,他再次邁步,這一次,速度更快——
趙曜猛地側身,影綾刺入天花板,將她整個人吊起,堪堪避過他的擒拿。
溫執欲的手擦過她的腰側,竟硬生生將燒紅的貨架鐵杆捏彎!
“蕾蕾!快走!”她在半空中擰身,風切雙匕交叉斬出,氣刃切開火幕,逼得溫執欲微微後仰。
烈焰如野獸般撕咬著這個精心構築的囚籠,將那些虛假的浪漫一寸寸啃噬殆儘。
牆麵上精致的法式壁紙在高溫中卷曲剝落,露出下方超市斑駁的綠色防黴塗料。
燃燒的絲綢帷幔墜落,顯露出原本被掩蓋的"促銷區"金屬標識。
那些優雅的燭台扭曲變形,砸在裸露的貨架軌道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