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錦玉心神蕩漾的時候,車身猛地一震,引擎咆哮著將她壓向座椅。
她下意識看向駕駛座——
溫執欲的指節繃緊,骨節分明的雙手扣在方向盤上,青筋如暗河般在冷白皮膚下起伏。
他的袖口挽至小臂,肌肉線條隨著每一次換擋微微收緊,像掠食者在調整姿態。
車速表的指針不斷攀升,他卻連呼吸頻率都沒變,隻有唇角勾起一絲近乎享受的弧度。
“怕了?”他突然開口,嗓音低沉得像是引擎震動的餘韻。
陳錦玉的指尖無意識掐進真皮座椅。
窗外景物已模糊成色塊,但還是清楚地看到外麵有東西在追車。
人形的輪廓,卻以野獸的姿態貼地狂奔。
它們的頸部像蛇一般扭曲盤繞,喉結處裂開一道豎縫,隨著喘息噴出渾濁的霧氣。
本該屬於人類的四肢關節反折,手掌與腳掌拍打地麵。
最前排的那隻突然抬頭,沒有瞳孔的眼睛隔著玻璃與她對視,裂開的嘴角一直撕到耳根。
溫執欲忽然單手控住方向盤,另一隻手越過她,“哢嗒”按下她身側的車窗鎖。
他的袖口擦過她鎖骨,殘留著皮革的氣息。
“彆讓它們看見你發抖。”他低笑,油門轟然踩到底,“……獵物要有獵物的自覺。”
車身幾乎飄移著甩過彎道,陳錦玉被慣性甩向他。
一瞬間,她的側臉幾乎貼上他繃緊的肩膀,聽見布料下傳來沉穩的心跳——
與車窗外那些怪物癲狂的抓撓聲,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車速飆升,引擎的嘶吼蓋過了一切聲響。
陳錦玉死死攥住安全帶,指節發白。
後視鏡裡,那幾隻裂喉者的蛇頸如鞭子般甩動,扭曲的四肢在柏油路上刨出深痕,越追越近。
溫執欲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像在計算什麼。他的目光掃過後視鏡,忽然輕笑一聲——
“抓緊。”
下一秒,他猛打方向盤,車身幾乎橫甩出去。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
陳錦玉被慣性狠狠甩向車門,肩膀撞得生疼,可還沒等她喘息,一隻慘白的手“砰!”地拍在了她身側的車窗上。
裂喉者的指節扭曲變形,指甲刮擦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它的喉嚨鼓脹,聲帶震顫——
“唔——!”陳錦玉猛地捂住耳朵,可那高頻聲波仍如尖錐般刺入顱骨。
車窗玻璃“哢嚓”裂出蛛網紋路,再一聲就會徹底崩碎。
溫執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單手控住方向盤,另一隻手突然探過來,掌心貼上陳錦玉的耳側——
他的皮膚冰涼,像某種鎮靜劑,瞬間隔絕了大部分噪音。
“呼吸。”他命令道,嗓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她混亂的思緒。
陳錦玉這才發現自己竟屏住了呼吸,肺部灼燒般疼痛。
她大口喘息,而溫執欲已經收回手,猛地換擋,油門一踩到底——
引擎轟鳴,車速再次拔升。
裂喉者的身影在後視鏡裡短暫縮小,可它們很快調整姿態,四肢並用,如獵犬般緊咬不放。
最前方的那隻突然彈射脖頸——
“唰!”蛇頸如標槍般刺向駕駛座車窗!
溫執欲的反應快得近乎非人。
他猛地一打方向,車身劇烈傾斜,裂喉者的喉嚨“咚!”地撞在路燈上,鱗片刮擦金屬,火星迸濺。
陳錦玉的心臟幾乎停跳。
可溫執欲卻低笑一聲,像是享受這場死亡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