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才知道,基地的主要場地都有模擬實時陽光。
現在夕陽的餘暉斜斜地切過廢棄倉庫的鐵皮屋頂,鏽蝕的金屬邊緣泛著暗紅色的光,像是被血浸透的刀刃。
倉庫外圍雜草叢生,幾株頑強的熒光藤蔓攀附在牆縫間,夜晚會發出微弱的幽藍光芒,勉強算是天然的照明。
大門早已鏽死,他們從側麵的破洞鑽進去——那是個被酸雨腐蝕出的缺口,邊緣參差不齊,像野獸的獠牙。
左側為男生區。
王星衍和夏昭韞的“床”是用廢棄的貨運托盤拚成的,上麵鋪著從黃字區宿舍偷來的草席。
男女生區域的中間,由兩片斜靠的木板搭成三角形隔斷。
右側為女生區。
趙曜和張蕾蕾的“床”更寒酸——直接在地上鋪了層曬乾的苔蘚,柴春枝堅持說能防潮。
中央公共的地方,煉金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底下墊著三塊玄武岩,防止燒穿地板。
夏昭韞用冰靈氣凝了個簡易餐桌——其實就是一塊浮空的冰板,每天需要重新加固。
王星衍用金靈氣切割鐵皮成絲線,再徒手將其扭成麻花,在房梁上織了張網,掛著他們的備用衣物——像一群蝙蝠的巢穴。
五人幾乎是爬進倉庫的。
柴春枝癱坐在牆角,雙腿發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絕望地仰頭,後腦勺抵著冰冷的牆壁,聲音沙啞:“不行,不能任由趙曜這樣下去了!”
夏昭韞靠在牆邊,臉色蒼白,嘴角滲出一絲血痕。
他抬手擦了擦,皺眉道:“你們幫我看看我嘴裡是不是流血了……一股鐵鏽味……唔……”
他低頭咳了兩聲,指節抵著唇,指縫間隱約可見暗紅。
張蕾蕾直接趴在地上,臉貼著冰涼的地板,四肢攤開,像一條被曬乾的鹹魚,氣若遊絲:“老……娘……要……死……了……”
她的金靈根紋路已經黯淡無光,顯然靈氣透支嚴重。
王星衍是唯一還能勉強站著的,但他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他單手撐著牆,胸膛劇烈起伏,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臉上。
他盯著趙曜,聲音低沉而嚴肅:“第一天就這麼超負荷了,後麵的訓練打水漂的話,今天的努力白費了。”
趙曜低著頭,雙手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看著大家這副模樣,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又酸又疼。
“對不起,你們說得對……”她咬了咬下唇,聲音微啞,“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了。”
“喂!”張蕾蕾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硬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我不是這個意思!”
柴春枝深吸一口氣,強撐著坐直,抬手示意大家冷靜:“你們都彆著急,聽我一言!”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混沌的腦子清醒一點,“咱們現在最高訴求是什麼?”
兩人同時開口——
張蕾蕾:“重回天字區!”
趙曜:“增強實力!”
柴春枝愣住了,顯然沒料到趙曜的答案會和他們不一樣。
她眨了眨眼,一時語塞,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我要殺一個人。”趙曜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帶著刻骨的恨意,“一個怪物。”
倉庫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溫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