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血手盟。”柴春枝點頭,首先開口分析道,“潘倩文、葉曉君那夥人,功夫差,膽子小,被我們打殘過整整兩次,學分也快被榨乾了。他們哪來的膽子,哪來的人手敢再圍攻倉庫?邏輯不通。”
夏昭韞搖頭:“蠢人不講邏輯,況且,也許他們以為我們出門會耽誤很久,或者死在外麵回不來了,而且沒料到倉庫裡還有三人固守。”
柴春枝眉頭微蹙:“那麼多的人數,難道血手盟有新人加入……嘶,不對,境界不對,本屆學生怎麼可能有煉氣六七層的。”
夏昭韞點頭:“對,本屆學生,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一起到達這個境界的人,都吃了黑市丹藥了?”
張蕾蕾倒吸一口涼氣,她猛地想起什麼,眼睛瞪大:“等等!我想起來了!昨天我送昭明他們回地字區宿舍的時候,路過黃字區外圍,正好聽到幾個黃字區的人路過嘀咕!他們說…說好多黃字區的師兄師姐,跟我們一樣,早就不住那破宿舍了!他們也在外麵找了地方安頓,還…還抱團組成很多‘幫派’!基地裡除了血手盟,早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幫派了!”
張蕾蕾的話如同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大大小小?”趙曜敏銳地捕捉到張蕾蕾話語中的關鍵信息,那雙因疲憊而略顯黯淡的眸子驟然眯起,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銳利的光芒刺破了昏沉的暮色。
“也就是說,外麵那些圍攻的師兄師姐…很可能不是鐵板一塊?!”這個發現像一道閃電劈開了絕望的陰雲,瞬間點燃了戰術思維的火花。
敵人並非一個整體,而是多個利益訴求可能並不完全一致的幫派臨時湊在一起的烏合之眾!
這其中的縫隙,就是他們絕境求生的唯一生機!
幾乎在趙曜話音落下的刹那,王星衍低沉而冷靜的聲音便在她身側響起——
“二桃殺三士。”
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近乎戰栗的狂喜,混合著硝煙般的默契,瞬間席卷了趙曜的全身!
四個字,一個古老的典故,瞬間將混亂的局麵提煉成最清晰的博弈模型——有限的珍貴資源——聚靈陣,麵對一群並非鐵板一塊的貪婪者,足以引發他們內部的猜忌、爭奪甚至自相殘殺!
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硝煙氣息的默契感瞬間湧上趙曜心頭。
她猛地轉頭看向王星衍,即使臉色蒼白,即使傷痕累累,她杏眼眼裡此刻卻像是落入了星辰,亮得驚人!
他懂她!
無需長篇大論的解釋,他精準地拋出了那個撬動全局的支點!
“沒錯!”趙曜的聲音因為興奮和急切而微微拔高,語速飛快,“虛張聲勢…借刀殺人…這些手段全都可以用上!”
“還有懦夫博弈!”柴春枝靠在岩壁上,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絲了然的、帶著點狡黠的笑意。
“就看誰先繃不住當那個‘懦夫’先退一步!我們越顯得強硬、越顯得有恃無恐,他們就越不敢當那個先動手、可能承受我們臨死反撲的冤大頭!”她緊盯著趙曜,眼裡閃爍著對摯友的信任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此時的趙曜和當初那個要跳出去跟班主任大吵一架的傻瓜不一樣了。
不,趙曜從來不是,不隻是衝動的傻瓜。
女鬼的創意是她提出來的、廣播讓全校人都來基地、帶大家去找父母、救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現在的曜曜除了擁有那份刻在靈魂裡的、永不退縮的勇氣和令人驚歎的臨場爆發力之外,還擁有了戰略思維!
要不是現在形勢緊張,真想和她對浮三大白!
張蕾蕾雖然對“二桃”、“博弈”這些名詞還有點懵懂,但那股絕境反擊的鬥誌瞬間被點燃。
夏昭韞沒有開口,但眼睛已經眯起來,顯然已經開始深度思考。
陰影中,紀戎如山嶽般沉默矗立,厚重裝甲下的目光沉靜地掃視著開始燃燒起鬥誌的眾人,如同最堅實的後盾。
趙曜挑眉:“哼,這個陣在我們手上整整一個月了,既然他們選擇我們外出的時候才來偷陣,足以證明他們認為不一定打得過我們。”
柴春枝點頭:“戰鬥打不打得起來,就是看雙方對自我和對方實力的認知差。”
夏昭韞眯眼:“因此我們隻要完好無損、狀態完美地回去,那他們可能會嚇得屁滾尿流。”
柴春枝被逗笑,她看向夏昭韞,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一絲“孺子可教”的戲謔。
這家夥的用詞,越來越被她們同化。
趙曜也樂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給自己披上那身足以讓他們‘屁滾尿流’的光鮮外套!大家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把腰杆挺直了!把傷口藏好了!把靈氣波動給我‘溢’出來!但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