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未發，那股凝練至極、無堅不摧的罡鋒劍意已如太一星懸，遙遙鎖定虛空中的目標，森然寒意彌漫開來。
這金虹分光的攻擊趙曜瞬間想起了那個午後——
“蕾蕾，還記得我初一帶我們班女生編排的街舞嗎。”
“當然記得，當時我手腳不協調，挨了你小子好多罵。”
“咳咳，好人不報舊仇，你現在學的這套《璿璣星墜劍訣》，協調是基礎，核心是‘軌跡的精準’與‘鋒銳的凝聚’，不是蠻力的‘砸’。”
“唔，早知道就學另一套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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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行，也就多做兩個任務，多拿點學分兌換新劍法的事兒，那我走了……”
“唉唉唉，買都買了，我還是練好吧……”張蕾蕾小聲嘀咕，“那學分我不得留著買好東西養爸爸媽媽啊……”
“好，那就先從改掉你的發力習慣開始。”
趙曜取過一柄普通的訓練長劍，信手舞動起來。
“看我劍舞，力發於腰，貫於臂，達於鋒，如江河奔湧，如柳絲拂水。圓轉之中自有鋒棱暗藏，力量在劍尖凝聚，如同引弓待發，引而不發，隻在接觸的刹那，化作驚雷乍現，石破天驚！”
趙曜動作舒展而流暢，仿佛不是在練劍，而是在潑墨寫意。
長劍在她手中時而如遊龍穿梭，劃出飽滿圓融的弧光；時而似白鶴亮翅，劍尖驟然點刺，帶起一點凝練的寒星；手腕輕旋間，劍身嗡鳴震顫，似有千鈞之力蘊於柔韌之中。
她的步伐配合著劍勢，進若流雲，退如驚鴻，轉折處身隨劍走，腰胯為軸，帶動全身力量節節貫通。
“看，”趙曜在一個柔和的雲手回環後，劍勢陡然由極柔轉為至剛，手腕一震，劍尖如靈蛇吐信般疾刺而出！
“柔是蓄勢，是軌跡；剛是爆發，是鋒銳！兩者相生，剛柔並濟！”
她收勢而立，劍尖斜指地麵，氣息平穩，看向張蕾蕾：“金，主肅殺，貴鋒銳，這沒錯。但鋒銳不等於僵硬死板。我看過你劍訣的套路，軌跡精妙，分光詭譎，這是它的獨到之處。你現在要做的，先學舞蹈，再學劍路。”
張蕾蕾跟著趙曜練，手腳依舊不協調，動作間仍帶著初學者的滯澀。
她試圖在刻畫那精妙星軌的同時，賦予其更流暢的發力，結果線條顯得有些僵硬，金芒的凝聚也時強時弱，未能完全圓融。
張蕾蕾的手腳實在不協調，趙曜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堅持跟自己練習街舞的，也不知道她中途有沒有心生退意，但最後還是和自己一起上台表演了。
那是初一學生夢寐以求的舞台——體藝節的最大盛世，全校學生都彙聚在體育館裡，觀看台上表演。
這中間，趙曜從沒去想過張蕾蕾是怎麼想的，從來也沒理解彆人做不到卻還堅持的心理。
看著她笨拙地模仿、彆扭的手腳，趙曜真想自掏腰包給她換個劍法套路來練習算了。
但在自己從每次任務上繳的學分中保留一部分積攢下來，能換到一部黃字區能換到的適合築基期使用的最好劍法之前，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那一天，趙曜忽然看到張蕾蕾招式轉換間，滯澀的蠻力消失了！
那是上個星期的事。
也就是說，她花了整整三年，終於初步觸摸到“金”與“劍”相合的軌跡真意。
趙曜看著此時此刻刀劍區身影如執掌星辰之鋒的舞者般舞動的張蕾蕾，那揮灑出的道道精密璀璨的分光星痕，心頭湧起複雜的情緒。
她付出了遠超所有隊友的時間去征服一條並非天生契合的道路，才達到彆人可能輕鬆領悟的高度，這真的值得嗎？
若她選擇更適合自己力量特質的道路，比如那些大開大合的劍訣，以她原本就利落的手腳，是否早已登臨更高峰？
趙曜思緒翻湧間，場中張蕾蕾的劍勢驟然變化！
張蕾蕾喉間清叱一聲：“吒！”
身形驟然由極靜化為極動，一個如金烏墜地般短促而決絕的突進！
雙劍在胸前劃出兩道完美交融、呈太極回環之勢的璀璨金弧！
“錚——嗡！”一聲凝聚著穿透金石之力的清越劍鳴響徹全場！
雙劍交彙點，金芒驟然內斂坍縮。
仿佛萬千金虹瞬間彙聚於一點，壓縮到極致，化作一點刺破虛空的熾白星芒——那是純粹劍罡凝聚的“太一鋒尖”！
緊接著，劍尖帶著璿璣星墜、無可阻擋的毀滅意誌，驟然前刺！
“咻——嗤！！！”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隻有一聲極細微卻直透靈魂的湮滅之音！
一道凝練得仿佛實體、邊緣流淌著熔金般熾白光輝的細銳劍罡，帶著絕對的鋒銳，無聲無息地洞穿了遠處的特製合金靶心！
厚重的合金靶如同被鋒刃“滑”過，沿著劍罡軌跡瞬間平滑地一分為二！
斷口處光滑如鏡，呈現出琉璃化的冷硬光澤，沒有一絲熔融翻卷，隻有絕對的、冰冷的切割！
嫋嫋青煙尚未升起，便被殘留的鋒銳劍意驅散。
餘波是一圈無聲擴散、帶著刺骨鋒銳感的無形劍壓，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被割裂，遠處觀者的肌膚如被細密金針攢刺，衣袂無聲間裂開無數細小的整齊切口。
“好！”趙曜忍不住喝彩出聲！
隨後趁她望過來的時候朝其揚揚下巴，示意一起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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