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
陸決明耳尖猛地一抖，他似乎此前曾聽過這個名字。
他想起來了！
阿刃確實提到過，那個曾和它並肩守護泰明山的夥伴阿媚，後來被青丘狐族擄走，音信全無。
泰明公法相緩緩放下裂穹神弓，金光箭矢在空中化作點點靈光消散，法相也隨之消散。
阿媚長籲一口氣，有驚無險地拍拍胸口。
“阿媚，真的是你嗎？原來你還活著！”令狐白汐的聲音發顫。
“你是？”阿媚歪著頭看著眼前六條狐尾的青狐貴婦。
令狐白汐廣袖一揮，變回原來的八尾白狐少女模樣。
“原來是聖祖大人您！”阿媚恍然大悟，咧嘴一笑，撕開身上的道袍，卸除了自己的偽裝。
一隻五尾雜色毛發的狐妖現出身形，身上的毛發呈現褐的、灰的、焦黃的，斑駁交錯，毫無章法，像是造物主隨手甩了幾筆劣等墨汁，毛發東一撮西一簇地炸著，仿佛每一根都在抗拒與彼此為伍。
它的臉，更是慘不忍睹，仿佛被無形大手揉皺的廢紙。
狹長的雙眼幾乎眯成兩條細縫，眼尾歪斜，左眼高，右眼低，就連尖尖狐狸鼻子也像折斷的樹枝般歪向一邊，還有一道暗紫色的傷疤從嘴角貫穿耳根。
醜得驚世駭俗，醜得讓人沒法多看一秒，讓人忍不住移開目光。
“阿媚，你怎麼變成這番模樣？”
令狐白汐驚得倒吸一口氣，她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張扭曲的麵孔，與昔日白狐一族最驚豔的美狐聯係到一起。
“當年我攪了胡珍食樓的食宴。”阿媚輕笑，“結果被青狐聖祖的碧幽真火製裁，拋屍荒野。好在福大命大，身上的護身符救了一命，通過假死狀態，僥幸死裡逃生，但容貌就變成這副醜樣子了。”
令狐白汐踉蹌了幾步走上前，她顫抖的指尖懸在阿媚傷疤上方，卻始終不敢落下。
阿媚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快步走到陸決明麵前，匍匐跪拜：“阿媚參見主公！”
陸決明再次看向醜狐阿媚，麵容醜得觸目驚心，對阿媚的心疼和苦澀瞬間湧上喉頭，同時對青狐老祖的恨意又增了幾分。
“讓你受苦了！你快起來吧！”陸決明連忙彎腰攙扶起阿媚。
“遵命，主公！”
“他不是那位泰明公。”令狐白汐搶先一步開口，“是與你一樣，效命於泰明公的獸從，喚作阿陸。”
陸決明：“……”
阿媚灰瞳裡的光芒驟然黯淡了幾分，“原來是這樣……”她的尾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
陸決明正想著怎麼解釋。
“滋滋——”雷霆電弧聲驟然響起！
“小心！”陸決明一個衝步護在二狐身前，手中的岩石巨錘用力甩飛出去，狠狠砸向刺來的雷劍。
巨錘炸開，化作碎石簌簌墜落，而手持雷劍的青狐妖被砸得嵌入了牆壁上，手中的雷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陸決明定睛一看，來者身著金線繡著雷紋的廣袖道袍，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是真正的胡珍食樓的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