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儘量壓低腳步不發出聲音的向廁所最裡麵的那間隔間靠近,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耳中的抽泣聲也越來越清晰。
露水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在最裡麵的那間隔間的門後絕對有一個人在哭。
那哭聲很壓抑,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捂住嘴發出的聲音,光是通過這聲音就可以判斷出裡麵的人哭得很傷心。
隨著腦中的分析露水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隔間的門口,她現在離裡麵哭泣的人隻有一門之隔。
露水朝那門伸出了手,可手卻在快要接觸到門的時候停了下來,她有些猶豫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推開這個門。
如果裡麵的人是正在遭受霸淩的同學那自己推開了門目睹了這一切自己會不會被牽連?自己到時候會不會一起成為被霸淩的對象?
露水,你該怎麼辦?她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有些猶豫,就在猶豫不決時她腦中不自覺地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她的哥哥。
如果是哥哥在這裡他會做出什麼選擇?露水在心中問自己。
不,哥哥一定會選擇推開這扇門去查看情況。
她想起萌香的事,青野蓮可以為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孩直接下定決心收養對方,願意放棄社團活動時間去打工撐起這個家。
為了五百萬日元去拚死拚活的參加劍道大會,奪冠之後得到的錢自己卻一分也不花,全都花在了自己和萌香的身上。
青野蓮當初做這些事的時候猶豫了嗎?露水覺得是沒有。
那她身為青野蓮的妹妹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能猶豫,露水下定了決心一把推開了隔間的門。
門推開的瞬間,露水看清裡麵的人後愣住了。
一個嬌小的身子縮在馬桶圈上,脊背微微聳動,細碎的抽泣聲裹著水聲悶在狹小空間裡。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淌,滑過顫抖的下巴,滴在校服短裙上。
她時不時抬起手背,胡亂地抹著臉,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反而把睫毛膏暈成了黑糊糊的一片,像隻受了委屈的小花貓。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間的哽咽聲時斷時續,紅發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埋在膝蓋間的臉。
“藤原同學……”露水輕聲喚道。
千鶴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推門進來,她慌亂地用手抹了抹眼淚,可卻發現眼淚怎樣都抹不乾淨,最後乾脆擺爛了直接低著頭咬著嘴唇吸著鼻子無聲地流淚。
千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鎮定下來,“你怎麼進來了。”她聲音中還帶著些許哭腔。
露水有些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先說道:“我聽到哭聲,以為有人被霸淩了。”
“藤原同學,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露水之所以選擇問千鶴遇到什麼麻煩,而不是問是不是遭到霸淩了,這是因為她知道千鶴的實力。
以千鶴的實力不去霸淩彆人就算是好的了,在這所學校中露水認為能夠霸淩千鶴的人就隻有她自己的哥哥青野蓮,當然她不覺得青野蓮會去選擇霸淩彆人。
千鶴聽到露水這麼問,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她現在正好也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千鶴抽泣著說道:“我把我媽媽臨走之前送我的杯子給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