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著天花板發呆的初音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困惑。
“你這人好奇怪，有時候感覺你好溫柔，對露水和露香這麼好。
可有時候又覺得你好凶，上次我搶你薯片，你差點一腳把我從沙發上踹下去。”
順帶一提，初音吃的薯片全都是青野蓮買回來的。）
青野蓮翻過一頁書的動作頓了頓，指尖在紙頁上停留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窗外的月光。
“人都是有兩麵性的，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表裡如一的人。”
“我覺得我就是表裡如一的人啊！”初音立刻坐起身，膝蓋頂著被子，語氣理直氣壯，“我想搶你薯片就搶，想賴在你房間就賴，從來沒藏著掖著！”
青野蓮無語地轉頭看她，眼神裡帶著點“你自己信嗎”的質疑。
兩人對視了幾秒，初音先是梗著脖子硬撐，可越看越覺得心虛，耳朵尖悄悄泛紅，最後猛地扭過臉，盯著牆壁小聲嘟囔。
“……就算偶爾有點小想法，那也不算表裡不一吧。”
青野蓮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書，指尖輕輕敲擊著書頁邊緣。
“我隻對我的家人朋友好，至於其他人，那很抱歉，我又不是佛祖，還達不到大愛無疆的地步。”
被子忽然動了動，初音把自己裹成個小團子，隻露出半張臉，聲音悶在棉絮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算是朋友，還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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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蓮翻書的手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那瞬間，初音的語氣裡沒有平時的霸道和狡黠，反而摻了點試探的軟意，像隻試探著碰指尖的小貓。
他沉默了兩秒，如實回答。
“不知道你怎麼想，至少我是把你當作朋友的。”
話音剛落，他又想起平時兩人互懟搶東西的場景，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了點調侃。
“嗯，應該是損友吧，畢竟會把吃完的薯片袋子放進我書包裡的也就隻有你一個。”
被子裡傳來悶悶的一聲：“好過分，居然說我是損友。”可那聲音裡沒有半分生氣，反而帶著點藏不住的雀躍。
過了幾秒，初音從被子裡探出頭，頭發亂糟糟的，眼神卻亮閃閃的。
“既然我是你朋友的話，那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彆老是用‘你煩不煩’‘趕緊出去’這種不耐煩的語氣跟我說話，至少……至少彆每次都把我當麻煩。”
青野蓮抬眼看向她，見她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他又低下了頭重新看見了書。
“收到。”
“切，沒誠意！”初音立刻撇撇嘴，可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又滾回被子裡，蜷成個小團，“跟應付差事似的，我才不稀罕。”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隻有青野蓮翻書的輕響和窗外偶爾的蟲鳴。
過了大概十分鐘，初音忽然從被子裡坐起來，臉上沒了剛才的笑容，語氣用一種她平時幾乎不會用的平靜語氣說道。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
“羽生一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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