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壓死
凜冽的寒氣如無數細針,紮進陳風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通往第六層的石階在腳下蜿蜒而上,每一級都刻著扭曲如活物的古篆,墨色紋路中滲出的寒氣並非物理層麵的低溫,而是帶著一種靈魂層麵的碾壓感,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將丹田內的真氣生生碾碎。
“噗——”
陳風第三次用冥重刀拄地,才勉強穩住身形。刀身插入冰階的刹那,黑白二氣順著刀紋湧出,在刀麵形成微型太極圖,勉強抵消了部分威壓,但他虎口已然震裂,鮮血滴落在冰階上,瞬間凝結成紫黑色的冰晶。方才踏上第六層第七級台階時,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從天而降,像是有萬鈞山嶽壓在識海,讓他眼前一黑,險些從台階上滾落。
“陳師弟,用流霜劍撐住!”吳若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她的身影半跪在第十三級台階上,流霜劍斜插地麵,劍身被寒氣侵蝕得布滿白霜,劍柄處滲出的血絲已凍成冰線。往日裡風姿綽約的師姐,此刻鬢發淩亂,道袍上凝結著層層冰花,臉色蒼白得如同階前的寒冰,唯有一雙眼眸仍透著堅韌,“這台階的威壓是按修為疊加的,聚氣境以下每上一階,壓力便呈十倍遞增……”
陳風咬牙抬頭,望向石階儘頭那片吞噬光線的濃霧。不過百餘級台階,此刻卻像隔著萬水千山。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的太極圖正在劇烈震顫,納氣後期的真氣在威壓下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運轉太極無雙訣,都伴隨著經脈被撕扯般的劇痛。第五層最後幾級台階的壓力尚在承受範圍,可這第六層的第一階,便讓他體會到聚氣境門檻的恐怖。那是一種境界壁壘帶來的絕對壓製。
“師姐,你怎麼樣?”陳風強忍著識海刺痛,將一絲冰心訣真氣渡向吳若雲。兩人相距數級台階,真氣剛離體便被寒氣凝成冰屑,唯有一縷微弱的清涼之氣滲入吳若雲眉心,讓她蒼白的臉色稍緩。
“我……還能撐。”吳若雲艱難地轉過頭,發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我已聚氣,能勉強引動階上古篆的共鳴,但你……”她看向陳風緊握冥重刀的手,那雙手因用力過度而青筋暴起,指節幾乎要捏碎刀柄,“你丹田內的太極圖在抗拒這股威壓,說明你的功法與這冰封塔的靈脈本源有某種聯係,但納氣境的根基太淺,強行攀登隻會被壓碎經脈。”
陳風深吸一口氣,寒氣湧入肺腑,帶來針紮般的刺痛。他想起在第五層突破納氣後期時,冰潭本源與太極無雙訣融合的瞬間,丹田內的太極圖曾與塔內靈脈產生共鳴。此刻台階上的古篆威壓雖強,卻隱隱帶著一種同源的冰係靈力波動,隻是這波動太過狂暴,以他目前的修為,如同孩童試圖握住奔湧的江河。
“必須上去。”陳風低聲道,目光掃過吳若雲染血的袖口。方才為了護他,吳若雲硬接了一道台階威壓,內腑已受輕傷。他握緊冥重刀,刀身與他的心跳同步震顫,黑白二氣順著刀紋流轉,在刀麵形成更凝實的太極圖,“第七層的靈脈核心搏動聲越來越清晰,血煞宗的人隨時可能追上來。若不能在第六層找到突破契機,彆說第七層,我們連這台階都守不住。”
話音未落,身後的第五層傳送陣白光一閃,陳風猛地轉身,冥重刀橫於胸前。卻見一道黑影從傳送陣中跌落,竟是之前逃竄的血煞宗修士,此刻已是氣息奄奄,胸口插著半截斷刃,顯然是被同伴滅口。那修士抬起染血的手,指向傳送陣,嘴唇翕動,卻隻發出“嗬嗬”的氣音,便徹底沒了聲息。
“血煞宗果然在附近埋伏。”吳若雲眼神一凜,掙紮著站起身,“不能再等了,陳師弟,我先上去探路,你……”
“不行!”陳風立刻打斷她,“你的靈力消耗太大,讓我來開路。”他將冥重刀插入身旁冰階,雙手結印,太極無雙訣的真氣瘋狂運轉,丹田內的太極圖驟然膨脹,黑白二氣順著經脈湧向雙臂。他猛地抓住吳若雲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師姐,借我你的流霜劍!”
吳若雲一怔,隨即明白陳風意圖,忍痛將流霜劍遞出。陳風接過長劍,反手插入前方冰階,雙劍並立,形成一道簡易的屏障。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將太極真氣注入冥重刀,刀芒暴漲三尺,化作一道漆黑匹練,狠狠斬向麵前的台階!
“碎域斬!”
刀芒帶著開天辟地的威勢斬落,卻在觸碰到古篆的瞬間如泥牛入海,隻激起一圈淡淡的漣漪。但這一擊並非為了破壞,而是以刀意引動太極圖的陰陽之力,在身前形成一個短暫的護罩。
“走!”
陳風大吼一聲,拽著吳若雲向前衝刺。護罩在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每走一步,陳風都能感覺到脊椎在呻吟,識海如同被重錘擊打。吳若雲則趁機引動流霜劍的冰係靈力,與台階古篆產生微弱共鳴,減輕了部分壓力。兩人如同逆水行舟,在狂暴的威壓中寸步難行,每一級台階都灑滿了陳風的鮮血,冥重刀和流霜劍的劍身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當他們終於踏上第一百級台階時,前方的濃霧驟然翻湧,一股難以言喻的磅礴靈力撲麵而來。陳風再也支撐不住,“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冰階。吳若雲連忙扶住他,卻發現他的後背已被威壓壓得血肉模糊,道袍下的肌膚裂開無數血口,滲出的血液瞬間凍結成冰晶鎧甲的模樣。
“到了……”吳若雲指著濃霧深處,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這是第六層的入口。”
陳風抬起頭,視線因失血而模糊。他看到濃霧後方隱約有冰柱林立,每一根冰柱都流淌著璀璨的藍色靈脈光帶,比第五層的更加磅礴。而在冰柱之間,漂浮著無數散發著寒氣的晶體,其中一些晶體內部,竟包裹著流動的銀色液體——那正是吳若雲所說的冰髓液!
但此刻他無暇欣喜,丹田內的太極圖正在急速黯淡,納氣後期的真氣已消耗殆儘,識海深處傳來陣陣空虛感。他知道,若不儘快突破,彆說探索第六層,恐怕連站穩都做不到。
“師姐,”陳風喘著粗氣,從懷中掏出兩個玉瓶,“這是在之前找到的‘凝露草’和‘冰心草’,是聚氣丹的主藥……可我不會煉丹,就算有丹方,也無法掌控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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