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儘，陳風已站在林依家後的山坡上。露水打濕了他的布鞋，草葉上的晶瑩折射著初升的朝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遠處傳來雞鳴犬吠，混合著村莊特有的炊煙氣息，讓他想起了少年時的清晨。那時他總愛在這裡背書，直到霞光鋪滿整個山穀。
“這裡的晨霧，還是和以前一樣濃。”林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笑意。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長發束成馬尾，額角的碎發被風吹得微微飄動。手裡提著一個竹籃，裡麵裝著剛從菜園摘的黃瓜和番茄，露水還在碧葉上滾動。
陳風轉過身，看著她走近。十年不見，林依褪去了剛認識時的青澀，眉宇間多了幾分乾練。
“剛去菜園了？”陳風接過竹籃，指尖觸到冰涼的瓜皮，像觸到了時光的溫度。
“嗯，你不在的這些年裡我經常來你家叔叔阿姨還有小妹和奶奶對我都非常好。”林依在他身邊坐下，望著遠處連綿的稻田，“說起來，你這次回來，好像變了很多。”
“哦？哪裡變了？”
“說不清楚。”林依側過頭看他，陽光透過薄霧落在她睫毛上，“以前你總愛皺著眉，好像有天大的心事。現在……好像什麼都放下了，又好像什麼都扛起來了。”
陳風笑了笑，沒接話。他指尖凝出一縷微弱的靈力，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淡青色的靈光在晨光中閃爍，像條調皮的小魚，圍著林依的發梢打轉。林依驚訝地睜大眼睛，伸手想去觸碰，靈光卻倏地鑽進她的眉心，帶來一陣溫熱的酥麻。
“這是……”
“修真者的小玩意。”陳風收回手，“林姐，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學修真？”
林依愣住了，隨即失笑：“你還在開玩笑。我都快三十了，哪還有精力學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是玩笑。”陳風的表情認真起來，“修真能延年益壽，能強身健體，甚至能……飛天遁地。”他說著站起身，靈力運轉間，身體緩緩浮離地麵。淡青色的靈光托著他懸浮在半空中，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
林依猛地站起身，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看著陳風在空中漫步，看著他指尖劃過的地方凝結出晶瑩的冰花，看著遠處的稻穗被無形的力量掀起金色的波浪——這不是魔術，也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超凡之力。
“現在信了？”陳風落回她麵前，眼中帶著溫和的期待。
林依用力點頭，臉頰因激動而泛紅：“信了！可是……我能行嗎？”
“我幫你看看。”陳風伸出手，指尖輕輕按在她的眉心。一股柔和的靈力探入林依的經脈，如同溪流般緩緩遊走。他能感覺到她體內氣血充盈，經脈堅韌，是塊修煉古武的好料子。但當靈力觸及丹田時，卻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那裡空空如也，沒有絲毫靈根的跡象。
陳風的眉頭漸漸皺起，指尖的靈力反複探查，結果依舊。他收回手，看著林依期待的眼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了？”林依察覺到他的遲疑，笑容淡了幾分。
“林姐，”陳風斟酌著詞句，“你的體質……沒有靈根。”
“靈根？”
“嗯，就像種樹需要土壤，修真也需要靈根來承載靈氣。”陳風儘量解釋得通俗易懂，“沒有靈根，就無法吸收天地靈氣，自然……無法修煉。”
林依臉上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但很快又揚起笑容，拍了拍陳風的胳膊：“沒事啊，我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每天看看書，種種菜，挺踏實的。現在我弟弟也長大了，家裡的生意也不用我擔心，我非常喜歡待在你們村裡。”
“可是……”
“彆可是了。”林依打斷他，撿起地上的黃瓜擦了擦，遞給他一根，“我知道你是好意。能親眼看到你說的修真世界，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再過兩天。”陳風接過黃瓜，卻沒心思吃。他看著林依故作輕鬆的側臉，心中湧上一陣愧疚。在修真界，沒有靈根就意味著永遠隻能做凡人，百年之後化作一抔黃土，而他卻能活數百上千歲——這種時間上的鴻溝，比生死更令人無力。
“楚盈。”陳風在心中呼喚。
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正是入主煉丹傀儡的楚盈。如今的她褪去了吞天老魔的戾氣，眉眼間多了幾分木然的平靜，隻有偶爾閃過的精光，還能看出曾經的修為底蘊。
“主人。”楚盈微微躬身。
林依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陳風連忙解釋：“這是我的助手，楚盈。”他轉向楚盈，“有沒有什麼丹藥，能讓凡人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楚盈想了想，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玉盒：“這是‘長春丹’，凡人服用一枚，可增壽五十年，且能清除體內雜質。材料有限，隻煉出了三枚。”
陳風接過玉盒，打開一看，三枚鴿卵大小的丹藥躺在裡麵，通體碧綠，散發著淡淡的草木清香。他遞給林依：“這個你拿著。”
“這太貴重了……”林依連忙擺手。
“拿著吧。”陳風不由分說地塞到她手裡，“就當是……我這個弟弟給姐姐的禮物。而且你放心，這次回修真界，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解決靈根問題的方法。就算走遍千山萬水，也一定……我聽我倩倩說，你也跟著他一起學習了古武，而且你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我這裡有一本古武功法，比我給妹妹的還要好一些。你以後就練這個，如果將來有機會回來，我一定會為你醒來衍生靈根的靈物，讓你也能修真。”
“好了好了，我信你。”林依笑著打斷他，將玉盒小心翼翼地收好，“不過你也彆太勉強自己，順其自然就好。”她忽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對了，你剛才飛起來的樣子好酷，能不能……帶我也飛一圈？”
陳風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可以。”
他輕輕握住林依的手腕，靈力運轉間，兩人的身體緩緩升起。林依嚇得緊緊閉上眼，雙手死死抓住陳風的胳膊，指節都泛白了。陳風放緩速度，輕聲道：“彆怕，睜開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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