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對蟲,走對路。
維奧萊特看著剛剛出差回來的塞繆爾,和剛剛被押送過來正不省蟲事的卡特,心裡爽得一批。
塞繆爾沒懂為什麼老板今天看起來心情這麼好,一般他這樣灰撲撲地過來,維奧萊特都會把他扔進隔間全身消毒,還要換衣服,就跟他是個沾了辣椒油的碟子被扔進洗碗機似的。
今天竟然隻是平和地請他進去消毒,而且還高抬貴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雖然拍完就去換手套了,但塞繆爾還是覺得很震驚。
維奧萊特對卡特沒有多關愛,因為他知道這死東西欺負過他弟弟,所以不能和塞繆爾並列稱為他最喜愛的小白鼠。
但維奧萊特看著塞繆爾懵裡懵懂的樣子,還是很好心地帶著他參觀了一下,“還好目前我們片區的住宿區還有空閒,我特意把他安排在了離我和我助手最近的地方。”
塞繆爾還沒來得及問這個“他”是誰,一跟過去就看見維奧萊特按了兩個鍵,麵前的房間門就變得類似玻璃一樣透明,能看見裡麵的情況,卡特躺在地板上,看起來應該弄過來前先弄暈了,寶寶般的睡眠。
維奧萊特還給他介紹,“你的新同事。回頭他的部分估計也需要你配合。”
塞繆爾:“…………”這算哪門子同事!
走完日常的檢測流程,塞繆爾老老實實坐在茶水間等分析數據,他發現實驗室裡的小零食更新了,據說補充能量的效率非常高,而且非常健康,但是依舊不好吃。
塞繆爾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疊小零食的塑料包裝紙,試圖把展開的包裝紙疊成青蛙,但是這個紙有點軟,很難固定形狀,他隻能用力捏出折痕。
折完之後發現不知道為什麼青蛙跳不起來,於是展開之後又試圖重新裝,研究折痕的時候聽見有蟲問,“聽說你最近開始獨立出任務了。”
塞繆爾手一頓,光速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捏捏紙片子,“是的老板。”
範斯是不敢在維奧萊特做數據分析的時候進去打擾的,自己來茶水間倒個咖啡坐會兒,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紅腦袋,正在悶頭摁青蛙屁股,摁不起來之後又把青蛙拆了。
“也不錯。”範斯這就是聽維爾西斯提過一嘴,其實他覺得有點小遺憾,畢竟也算是他弟弟身邊很好使的一個副官,不過從塞繆爾的角度來看,對他發展有利,時機也不錯,算是個蠻聰明的選擇,“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跟著維達。”
塞繆爾抿了抿唇,“我以前也這麼想過......”
範斯慢悠悠地用那個手磨咖啡機磨咖啡,這玩意兒基本整個研究室隻有他在用,可能偶爾還會在招待一些讚助商的時候能用,維奧萊特堅持認為用這種器械純屬脫褲子放屁,但還是把這玩意兒留著了,“正常。大部分蟲的蟲生規劃都是會隨時間改變的,說明你在進步。”
塞繆爾就是感覺有點緊張,雖然他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可能是恐雄還沒好吧,“嗯......我就是覺得我得多經曆一點才可以。雖然我還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夠了,但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見識挺淺的。”
他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不止是麵對範斯,其實他跟著維爾西斯跟那群蟲吃飯的時候也時常這麼感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獨特的作用才能夠在那個飯桌上有自己的碗筷,但閱曆和認知的差距是非常容易察覺的。
大部分蟲都安於現狀,因為正常生活的時候幾乎不能跳躍階級和認知水平去直接觸碰更上層的環境,所以總會覺得自己一直這樣也很好。
一般本科畢業不怎麼會為學曆自卑,但是有一天你身邊的全是博士,還是各個領域的頂尖博士,那就未必了,尤其是你不是融不進去,而是能很明顯地察覺到那些博士都在弱化差距遷就你,如果這種情況下都不會不自在,那心態基本已經足夠羽化成仙了。
塞繆爾組織了一下語言,“反正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像井底之蛙。”說完又覺得有點自怨自艾那味道了,其實他也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錯,但他尋思了一下,自己的井壁其實是有梯子的,那好像也可以爬一下來著。
範斯聽到這話很平靜地點頭,“確實是。”
塞繆爾:“......嗯。”雖然他知道,但是老板哥真的直白得有點傷蟲呢。
“但你要是因為這個情緒不好才做這種決定,我覺得沒必要。”範斯在他對麵坐下,看見他放在桌麵上重新折的小青蛙,點了一下,“井底之蛙不該是個完全的貶義詞。青蛙,還有青蛙生存的小水井,本身也應該得到尊重。不是所有動物都必須生活在海裡。”
很多時候蟲平凡是因為沒招,沒選擇,但是那又咋地了?世界那麼大,那麼多蟲,大家總是要過日子的。如果所有蟲都要轟轟烈烈才算好,社會早亂套了。
塞繆爾有點愣愣的,又看了眼青蛙,這次折的跳起來了,範斯的手指一抬起來就往前蹦了一下,看來第二次折成功了,但顯得自己更二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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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他會覺得自己確實是隻不知好歹的青蛙,而且他這種行為也不是所有蟲都能理解,總有些吃飽了撐著的蟲覺得他是自討苦吃,又或者是貪心不足。對維爾西斯死心塌地的軍雌不止他一個,自然也有覺得他這個副官給臉不要臉,忘恩負義的。
不過他吃得苦多,以前也是聽著閒話過來的,這些話也不至於讓他多難受,反倒是維爾西斯在他出外勤的時候因為這些話發了次脾氣,真是豈有此理,如果所有蟲都甘願一輩子當附庸那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將軍了。
“不過我還是蠻欣賞你的決定。”範斯話鋒又一轉,聽得塞繆爾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漂移,“脫離舒適圈必然會帶來額外的挫折。如果隻是為了那點內耗的情緒大可不必,但如果是出於對世界的探索欲,那是很有膽識的抉擇。”
塞繆爾抬頭看了他兩眼,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被誇了,感覺自己騰得一下臉就熱了,又低頭,“嗯。......其實我挺喜歡水井的......但還是想出去看看。”
雖然這麼過也挺好......但有時候就是想去正兒八經的海裡遊兩圈,也想湊近些看看月亮,沒毛病吧。
這句話說出來,好像茶水間裡又沉默了,一直到塞繆爾又想往桌子底下鑽,才聽見很輕的一聲笑,範斯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神情裡帶著一種微妙的滿意,像是在看自己看好的後輩,說,“那很好。祝你不虛此行。”
塞繆爾胡亂地點了兩下頭,覺得不能在這裡坐下去了,起身就開溜,“謝謝老板,我先去實驗室那裡看看......呃,樓閣下好。”
範斯本來還在攪咖啡裡頭的糖塊,聽到後麵那個稱呼才一個猛抬頭,看見那一抹紅已經跑很遠了,樓雙信瞪著眼杵在門邊。範斯第一次從樓雙信的臉上看到這種堪稱震撼的表情,覺得好笑,“你在這站多久了?怎麼不出聲?”
“你......”樓雙信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又覺得自己現在像是穿病號服的艾莉指著洪世賢和林品如一樣,又放下手,飄過去倒了杯水壓壓驚,眼神還盯著範斯,仿佛沒睡醒一樣呢喃,“這白開水怎麼沒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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