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樓雙信有一點微弱的猜想,但並非來自於邏輯推斷,而是來源於陰謀論和各種文藝作品。
暫且按下不表,他覺得自己還是老實探查吧,這個地方不宜久留,不知道隔著防護服對他們的身體有沒有影響。他如今還是惜命的,雖然他搞對象的精神敏感程度跟gagae一樣,選錯選項第二天去找他就發現他吊死在臥室裡。
但他已經不是那個隨隨便便以身入局賭命找樂子的樓雙信了,他現在是鈕祜祿樓雙信。維爾西斯不會選錯選項,而他也不能走錯路。
薑照安看起來對這裡很感興趣,他沒有經曆過現代,在星際的生活也沒有什麼網癮,和樓雙信重逢之前基本星網都看得不多,關注最多的還是軍事。這種科幻場景對他來說還是很新鮮的。
孩子見識短了點,但也不虎,沒傻到直接伸手摸那些東西的地步,隻是偶爾湊近了看兩眼,樓雙信莫名覺得他很像他的鳥,看到什麼好奇的東西就想湊過去啄兩下,蒼梧鬼鬼祟祟咬眼鏡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越往深處走,這個地方越讓蟲感到不適,他們其實早就看夠了生死,甚至虐殺拷問都見過許多了,但這種科技帶來的未知扭曲感是一種彆樣的體會。教堂禮拜和克蘇魯獻祭都是宗教活動,但觀感就完全不一樣。
這個例子非常不合適,畢竟樓雙信他們乾的也不是什麼好事,但他就是覺得這裡很讓蟲難受。
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保存完整的東西了,兩隻蟲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道緊鎖的門,門鎖是整個建築內唯一穩定運行的設施,應該是這裡廢棄後又有蟲加上的。
樓雙信研究了一下那個鎖,然後拿出亨利給的那張卡片,果然可以打開門。
“我有一種預感。”樓雙信站在原地沒動,“我們走進去之後就會看到一些很麻煩的事,然後就要纏上一身的陰謀詭計。”
薑照安眨眨眼睛,“這不就是你一直乾的事情嗎?我認識你以來你每天都在這麼做啊。”
樓雙信:“......”這不是省略號,這是生活打在我身上的彈孔。
但是他沒有辦法反駁,好像他漫長的生命裡就是不斷重複這個過程,他最清閒的時候就是隱居種地,但是下一個幾十年可能又會參與人間事。他仗著自己不會死,遇到了覺得值得的事,就可以放任自己在刀尖上行走,去做普通人做不了的事。
以前他覺得這樣很好,生活太長,也需要一些刺激來調劑,所以他一直覺得抗戰那段日子很有意義,一方麵是不管他的動機如何,說出去都會顯得他像個好人,儘管說出去也沒人聽;另一方麵這件事確實有普世價值,也算是他沒有白活那些年。
但是這種情緒是一陣一陣的,就好像你加班久了就會想休假躺平一樣,尤其是他現在成家了。
看來他的命格比什麼紫微星邪門多了,他不找事,事來找他。天道終於發現了他是個很好用的npc嗎?給點甜頭就可以全自動乾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無敵了,樓雙信無話可說,前幾百年他不做評價,但如今的甜頭實在是太甜了。
樓雙信歎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這裡麵像是某個檔案室,應該是保密級彆比較高的那種,依然有很多廢棄的不知名設施,一堆堆斷掉的電線和扭曲的廢鐵囤積在一起,但桌案很乾淨。
有很多整理好了的檔案記錄,還有一些儲物盒,看起來也是很堅固的材料,但都被暴力破壞了。
“坐吧。”樓雙信扯了兩把凳子,如果還能叫做凳子的話。他也懶得撣灰,反正這身防護服回去肯定是要銷毀了。
薑照安坐在他麵前,“沒有我要乾的事了嗎?”
“你想看什麼可以看看,閒著可以研究一下那些亂七八糟的盒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碰的時候小心點。”樓雙信坐在桌案前,又忍不住歎氣,他最近好像總是歎氣,“這堆東西我來看吧。”
薑照安“喔”了一聲。
樓雙信一邊看,一邊讓光腦實時錄像,這些東西的實體他最好還是不要帶走,不管是什麼性質的東西都還是留在這裡讓塔倫和卡爾文他們自己處理比較好。
但本地備份還是有必要的,起碼他要給維爾西斯那邊同步一份。這種科學方麵的信息,本土蟲比他有用得多。
很多東西樓雙信是真看不懂,太專業了,手裡一本記錄,他頂多看出來是什麼生命體征記錄,但真心認不出那些專有名詞,文盲的弊端在此刻儘數顯現。
看起來像是什麼實驗體記錄?但是那些藥物啊設備啊數據他又不知道是什麼,終於也是讓他吃上了知識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