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的手現在不太敢動。
範斯的手指一點點地收緊,這樣十指相扣的動作讓塞繆爾心都顫了顫,他鮮少主動靠近,剛才也沒有多想,隻是不希望對方身上籠罩著那種令蟲感到難過的氣場。
如果恒星有裂痕也依然要發出穩定的光,那偶爾也會痛吧。
那一陣子勁兒過去之後,塞繆爾才空出腦子思考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想真的回握住又不敢,想抽回手又不舍,現在是他想的那樣嗎?還是怎麼樣......
範斯看著塞繆爾肉眼可見地臉色變紅了,偷偷看了自己兩眼又把頭低下去了,被自己攥著的手不自在地動了動,但是也沒有使勁。
......真的很好懂。有時候範斯真的很擔心這麼乖的性子要怎麼乾那麼危險的工作。
範斯說,“謝謝。”
塞繆爾有點茫然,“......謝什麼?”
範斯笑而不語,眼睛仍盯著塞繆爾的臉,隻是抬起他們還扣著的手,然後很輕地吻在他手背上。
“!......我.........”塞繆爾的腦袋瓜徹底被炸暈了,如果這樣他還不懂那就是裝傻了,範斯不可能對其他任何蟲做出這樣的動作,不隻是這樣,倒不如說範斯從一開始就是明示,隻是自己難以相信。
範斯屈膝,歪頭湊過去看他埋著的臉,“你什麼?”
明知故問!塞繆爾第一次有了一點點埋怨的想法,想直接縮回手,扯了一下下沒扯動,又不動了,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說,“......認真的嗎?”
範斯真沒招了,到底為什麼所有蟲都問這個問題,“我看起來很像一隻喜歡玩弄雌蟲情感的壞雄蟲?”
塞繆爾眨巴眼,猛猛搖頭。
範斯笑了下,兩隻蟲的酒杯放在一旁,他伸出另一隻手,先是揉了下他的頭頂,然後往下,掌心覆上他的臉,手指撫弄過他臉頰,發燙的耳朵,又捏捏耳垂,最後托著他的下巴輕輕蹭了蹭,摸得塞繆爾有點發抖,又縮了縮脖子,手搭上他的手腕,不自覺地用臉頰蹭了一下他的手,小心地抬眸看看他。
這種單純而完全順從的眼神極大取悅到了他,範斯想,果然小狗還是喜歡被愛撫的。可惜現在場合不對。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你可以慢慢考慮,想好了再告訴我。”範斯溫聲說,“回去把那件外套檢查一下。”
塞繆爾沒懂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那件外套,隻能本能地點點頭。他沒有不願意,隻是腦袋宕機;當然範斯也知道他沒有不願意,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原來這麼有意思,難怪樓雙信他們那麼喜歡談戀愛。
範斯沒再逗他,再逗下去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大廳了,而且不能逼得太緊,萬一真嚇跑了就不好了。兩隻蟲安靜待了會兒,才離開露台。
塞繆爾現在純屬是腦子放空的狀態,走路都感覺是飄著走的,再多說幾句腦子裡就要開始跑走馬燈了,剛回到大廳沒走幾步,發現周圍全都是賊頭賊腦的熟麵孔,齊刷刷地看過來。
範斯仿佛無事發生一樣環視了一圈,“看什麼?”
樓雙信轉身:“哦沒事我給雲生拿蛋糕。”
“拿蛋糕你笑什麼?”
“我牙有點熱放出來晾晾。”
範斯看向維爾西斯,“你......”
維爾西斯:“我帶雲生去露台吹吹風。”
樓雲生不懂但應和,“吹吹風。”
剩下的都不用範斯問,很自覺地編了個解釋然後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