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漸漸陷入黑暗的世界,發瘋、咆哮、折磨、失去理智……
她放下水果刀,轉身朝房門走去,背後有他聲嘶力竭的怒吼,仿佛陷入自我摧殘的困境。
他脖子上暴著筋,纏著繃帶的位置染紅了血……
喬依沫冷冷地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這時,安東尼與薇琳聽見屋內有聲音,快速地跑了進來,戴維德走到喬依沫身邊。
“他吃藥了嗎?!”安東尼一邊製止司承明盛,一邊扭過頭問。
喬依沫搖頭。
“……老婆,去拿手銬!他要掙脫掉了!”安東尼有些慌張。
薇琳點頭,又匆匆忙忙跑去。
司承明盛的嘶吼聲在這個房間猛烈回蕩,任憑幻覺將他吞噬……掙紮的力度也快無法控製!
戴維德攬著冷靜的喬依沫,帶她往大門走去。
法式雙開門打開,一把銀製手槍突然對準喬依沫的額頭。
高大威猛的男人從陰翳中走來,逼得倆人緩緩退回原地。
喬依沫猛地抬頭,眼神堅定地看著那雙蟒蛇綠眸。
艾伯特一身美式迷彩服,單手將子彈上膛,歐美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喬依沫麵不改色,不慌不亂地頂著槍口,沒有退縮,沒有害怕。
“達……達約先生,您這是做什麼?”戴維德想護住喬依沫,但又不敢。
這個雇傭兵的狠戾與瘋狂,他見識得太多了……
艾伯特沒搭理他,用華語質問麵前的女孩:“剛才為什麼不給他吃藥?你想害死老板?”
喬依沫額頭被槍口抵得後仰,語氣平淡冷靜:“他拒絕吃藥。”
“現在回去,讓他吃藥。”艾伯特一字一句命令。
“我剛剛讓他吃,他不吃。”她勸過了。
艾伯特可不是老板,絕不慣著任何人:“因為你錯過了讓他吃藥的最佳時間,現在不能注射任何藥物了,隻能吃藥!”
“……”喬依沫無語,依然沒有動。
見她神情有些緊繃,也在努力與他對峙。
艾伯特揚起唇:“想知道你的姥姥現在的處境嗎?小老鼠。”
“!!”這句話似重錘般狠砸她心上!
喬依沫果然有了不一樣的反應,臉上終於變得蒼白惶恐,錯愕地仰望著他。
艾伯特狠笑:“我不介意把她做成醃肉喂你閨蜜吃。”
喬依沫臉色難看極了:“華國海關那麼嚴密,你們這種人怎麼可能會進入?”
“華國也有壞人,不是嗎?”他揚唇。
“……”喬依沫心猛地揪在一起!
“去看望老人家這點本事還是有的。”艾伯特從懷裡取出手機,打開視頻,遞給她。
拿到手機,喬依沫就慌了,渾身血液逆流而上……
視頻中,桃花開滿整片天……
姥姥的身影站在桃花樹下顫抖,穿著縫補許多年的紅色外套,身體佝僂,還背著竹編製的背簍,盛滿粉色與粉紅色的桃花。
她一頭白發,臉上蕩著層層波紋,模樣看起來比自己離開的時候更滄桑了……
她一定在她失聯的那兩個月裡,哭了無數個夜晚……
幾名西裝革履的華國壞男人圍住她,說著華語,不是當地人的口音,吊兒郎當的語氣中夾著諷刺。
“老奶奶,這就是你靠采桃花賺的錢啊?你一天能賺多少啊?”
一名叼著桃花小樹枝的男人走了上來,隨手翻了翻姥姥的口袋,拿起塑料袋裡的錢數了數,嫌棄得放了回去。
“我聽說你女兒是富豪的情人,怎麼不給自己買件新衣服穿?”另一個流氓譏諷問。
“你女兒很漂亮哦!”
“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姥姥忍無可忍,顫著聲音厲道。
“哎喲我們知道錯了!彆報警呀!”
男人從她口袋取出那老年機,嘲弄地晃了晃,“你手機在我這裡!”
他邊說邊往後撤,拌到了後麵的小石頭,摔了個跟頭,老年機砰砰掉到小陡坡下……
姥姥顫顫巍巍地快步過去,走得又快又急,步履蹣跚地晃動,彎腰撿起碎成兩半的手機。
她彎腰的時候,背篼上堆滿的桃花瞬間滑落,埋在地上,姥姥跟著倒在地上。
“哎喲老奶奶!你快彆撿了!那破玩意我給你買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