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喬依沫渾身一顫,血液瞬間快速流動,背脊發出的寒意刺入心臟。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他,霎時四目相對。
他的藍瞳深邃迷離,猜不透。
喬依沫帶著些許自嘲:“你真的想在乎我的感受嗎?”
“嗯。”司承明盛淡淡地點頭,他想。
她深歎一口氣,目光移到藍玫瑰油畫上:“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怕蛇,可是那一天好絕望,好恥辱……我好想死。所以我衝進蛇池去死,被好多蛇咬,感覺肉都被咬掉了好多塊,我痛到昏迷,醒來的那幾天也生不如死……
你一直要我說話,我不是不說話,是痛到發不出聲音,這樣的日子還不如在貝瑟市做女奴……”
說到這裡,她眼裡泛著淚花,聲音跟著輕顫,她下意識地擦掉淚水。
仰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司承明盛認真地聽著她說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絞在他的心臟……
痛得血肉模糊……
喬依沫吸吸鼻子:“你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理解我的心情?你不會理解。”
她看著眼前這幅畫,小王子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前方,藍色眼睛犀利冷漠,冷酷極了。
她想到了之前那些畫,女皇倒在藍色花海中。
他殺了他的母親,也許姐姐也是他殺的。
“不對,你過得也並不好。”她的內心五味雜陳。
司承明盛沒有說話,下定決心地打起打火機。
幽藍的火光燃起,他湊近那幅畫的邊角,火光黏在畫上,緩緩地燃燒起來——
“你真燒?”巨大的畫漸漸燃起絲絲火光,喬依沫詫異地看他。
他沒有回答她的這句話,而是輕輕地闡述:“可是喬依沫……”
司承明盛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孤傲,
“我解釋過……我是被下藥了,但不管怎麼說我都愧對於你。”
寂靜的書殿中傳來啪嗒啪嗒的火聲,還有他低沉的嗓音。
冷冷的空氣被火焰衝刷。
深藍眼瞳倒映著那幅畫被吞噬,火苗悄然蔓延周圍……
喬依沫的眼睛瞬間濕潤,睫毛微顫,怔怔地,甚至不敢置信地凝視著他。
他高高地站在自己身邊,氣勢囂張狂妄,卻帶著絲絲淒冷。
“我會繼續處罰那個女人。”司承明盛承諾,“我也會彌補你,彌補到你原諒我為止。”
“你想傷害我,捅我,我都願意。”
“……”女孩沒聲音。
“但你不準離開我,如果你跑了,我會瘋掉……”男人的低音帶著肯定。
會比蛇池更瘋……
女孩冷靜下來,看著火焰逐漸爬升,“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他蹙眉俯視著她。
周圍的火焰舔舐畫布,藍玫瑰被吞噬成火色,法式金箔的PU線條在高溫中逐漸融成液體……
“如果我愛上一個人,我不會背叛他,我會毫無條件站在自己男人這一邊。”
司承明盛笑了:“我睡了你,理應就是你的男人。”
“不一樣。”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你說過,我們隻是一場男女交易,你不會異國戀。”
“……”司承明盛甚至有些失憶,他什麼時候說過?
想不起來了,他乾脆改口:“華國在我眼裡跟自己家一樣,不算異國。”
“……”無語,“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你必須喜歡我。”狂妄極了。
“……”喬依沫看了他一眼,一個眼神讓他自己悟。
司承明盛擰眉:“你還是喜歡紀北森?”
“誰都不喜歡。”喬依沫搖頭,“我跟紀北森也隻是見過幾次麵,我想……應該是我父親把我騙到這個國家,要我嫁給他。”
她思來想去,就隻有這個答案了。
“不錯,喬功想穩住他的產業,要麼巴結我,或者他。”
司承明盛位分太高,喬功根本攀不到,但他跟紀北森的父親關係好。
“所以我始終都是被你們這些資本家玩得團團轉。”喬依沫苦笑地歎氣,疲憊道。
“我沒有利用過你。”他溫熱的掌心放在她的後腦勺,眸光變得心疼。
“火要燒上去了。”喬依沫挪開他的手,仰頭看著火越來越大。
她邁開腳步想要拿起東西滅火,剛走開,就被人拽了回來——
她撞進他的懷裡,小臉埋在他結實熾熱的胸脯上。
感受著他身上溫暖狂野的氣息……
他俯下身,俊美的臉埋在她頸窩,嗅著她的桃花香,雙臂緊緊地扣住她的腰,托起,發狠地箍在懷裡。
不放開……
周圍的書架隨之紛紛倒塌,臨近的書架也即將倒塌:“你放開我,畫真的要燒完了!”
“喬依沫,我再也沒有重要的東西了。”他緊緊地抱著她,最後一幅畫也跟著被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