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會是艾伯特,也是意料之內,司承明盛有想過……
如果真的是他,會覺得有點可惜罷了。
迄今為止,艾伯特陪自己也有十七年,他也將所有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但艾伯特也絕對不是幕後主使,就那鋼鐵直男的暴脾氣,他要是幕後主使都藏不了這麼久。
不過也怪不得他對冉璿沒有太多的厭惡,對喬依沫卻是百般不爽,生怕喬依沫攪局,對嗎?
他與艾伯特的相遇並不好,艾伯特接到任務,要殺掉年僅11歲的司承明盛。
當天,皇裔世族的所有人都死了,一片血海,站在他麵前的高大男人,便是21歲的艾伯特·達約。
滿身殺氣,綠瞳孔如蟒蛇般,嗜血可怖。
可王子般的小孩根本不怕他,還把他收了,一個孩子管教一個暴戾嗜血的雇傭兵。
艾伯特也隻聽從他的指令,偶爾也反骨叛逆。
司承明盛沉重地歎息,神色憂鬱,大手放下項鏈。
隻能希望不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又該如何處罰……
老爺爺將深藍盒子推了過去:“這條項鏈跟您很搭配,跟mOmO也很搭,我覺得很適合她。”
“這項鏈本來就是我的,當然合適她。”司承明盛直接了斷道。
設計是他,打造是他,擁有也是他。
“原來是這樣……”老爺爺略表震驚地看著他。
男人瞥過眼發現他裸露在外的胳膊,胳膊肘有舊傷疤,那是常年做狙擊手留下來的痕跡。
他並非是普通農民。
司承明盛細細斟酌著老爺爺剛才那番話,深藍眼瞳倏地發暗:“老頭,回答我一個問題?”
老爺爺點頭:“您說。”
“你也是皇後帝國人?”
這句話讓老爺爺的心不禁地一顫,他揚著笑:“不,我是加拿大人。”
“你跟送項鏈的人認識?”
“不認識。”
司承明盛冷嗤:“這條項鏈價值連城,會有人拿來換十頭羊?編故事也應該編得好一點。”
語畢,男人起身,長腿一伸,猛地將老爺爺的上身摁在餐桌上。
他的臉被狠狠地壓在熱乎乎的煎蛋上,壓出了紅印。
他踩著他的脖子,順手拿起一旁割火腿的長匕首,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隻需要稍微往下,長匕就能從他的太陽穴刺穿到另一邊。
老爺爺震驚:“司承先生……”
男人孤傲地看他:“說吧,你是誰。”
“我想您誤會了。”老爺爺搖頭,絲毫沒有慌亂與害怕。
見他不肯招,男人的力度大了幾分,幾近將他的脖子壓斷。
老爺爺被折磨得無法呼吸,隻好公開:“我曾是美洲雇傭軍團首領:蘇漢克·凱德,代號D,艾伯特是我名下最得力的雇傭兵。”
“嗬!”聽到這,男人不屑地冷嗤,“美洲雇傭軍稱霸歐美洲,首領怎麼改行放羊了?”
老爺爺也跟著自嘲:“三十年前我的家人遭暗殺,我不想再牽連他人,之後我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裡。”
司承明盛挑眉,倨傲地俯視:“所以艾伯特接手,美洲雇傭軍也由此改名SC雇傭軍。”
老爺爺露出欣賞的笑容:“司承先生果真聰明。”
這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司承明盛挑明了問:“幕後主使和冉璿在哪裡?”
老爺爺:“我都不知道,三十年前我就不做雇傭兵了,也不再管道上的事,項鏈是有人以艾伯特的名義寄給我的。”
有人……“以”……艾伯特……的“名義”?
“信封還在?”司承明盛腳上的力度收了些。
“不在了,我們做事不愛留痕跡,那個快遞員應該就是您要找的人。”
“……”
男人蹙緊眉頭。
所以這件事跟艾伯特沒有關聯?
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也不對,這個美洲雇傭兵首領不老實。
艾伯特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是這個老東西的得力雇傭兵,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所以他想保全艾伯特。
至於是不是,對峙艾伯特就知道了。
男人抬頭,就見遠處放羊的女孩正趴在草坪上咕嚕嚕喝著甘泉,剛想站起來,腿一下子軟了起來。
跌進溪水裡。
無語。
司承明盛收起腿,放下手裡的長匕,將項鏈裝進褲袋中,朝喬依沫的方向跑去。
老爺爺終於得到自由,不由得鬆了口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內心頗有些複雜。
但自己已多年不管事,司承明盛沒理由針對他。
***
喬依沫滿臉都是溪水,她乾脆就洗了洗臉,用胳膊擦擦。
老爺爺說,這裡的溪水源自山上的甘泉,都可以喝。
夏日的照耀下,清澈見底的溪水如同鑽石般閃閃發光。
微風拂過,兩岸的波斯菊花隨風搖擺,遠處的稻田如浪般一層接著一層。
一切都透著大自然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