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倔強地擦掉眼淚，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努力鎮定……
***
加拿大。
紀北森做了個夢，夢中夢。
他夢到自己睜開眼睛的時看見喬依沫在身邊，正擔心他哭了出來，眼淚滴在他手心。
他抬起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很真實的觸感，男人怦然心動，說不出的喜歡……
她不自覺地地將臉往他手掌心蹭，眼眸清澈：“紀北森……你要好起來……”
“我手冷。”想到她在他的世界裡冷得喘不過氣，紀北森下意識地收回手。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抗凍。”她連忙將他的手握了回來，放在她的臉上。
隨即躺在他懷裡，陪他看星空，跟他訴說很多事情，說買包子的時候錢包被偷了，說衣服好喜歡，要一百塊錢，她不好意思砍價居然買下來了……
好多好多……從她嘴裡說了出來。
紀北森不敢相信地凝視著懷裡的女孩，好像真實存在，又好像隻是夢。
他在夢中懷疑，又在夢中感受到溫暖……
醒來時，周圍靜悄悄的，左胳膊打著留置針，輸著液，略微蒼白，額頭冒著虛汗……
他感覺身體燥熱，又感覺頭暈，左手還緊握著一個男人的手，死都不放開。
“老大！你醒了！”
狼牙忽然湊近，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一直昏迷，一邊喊喬依沫一邊握我的手，都握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有故事呢！”
紀北森冷著臉，鬆開與他交握的手。
右手剛想動，卻傳來鑽心的刺痛，痛得他整根神經仿佛被銀針紮著。
黑眸緊盯著纏滿繃帶的右手手心，他想動，想握拳，如今卻怎麼也做不到。
“老大，你小心點，醫生說隻要你好好護理，手還是能用的！”
狼牙是個書沒讀幾頁的少年，說話總是不經大腦。
紀北森坐在床上，聲音低沉廝冷：“其他弟兄們怎麼樣了？”
“死了七成……”狼牙哽住，眼眶瞬間紅了起來，“130人，隻回來了30人……全被那個叫艾伯特的人殺了，也有的被他抓起來了……”
紀北森深呼吸，揉了揉眉心，神情凝重。
“她呢？”
“啊？”狼牙愣了愣，“哦哦哦！嫂子……嫂……呃……”
這回應，紀北森已經明白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果然，跟司承明盛作對又怎麼可能是對手……
相天買了些許水果，剛進門就看見老大醒了，連忙哭著跑了過去：“老大！你終於醒了！”
狼牙朝他凶了眼：“呸！你這是什麼話！老大肯定醒的啊！什麼叫終於！快快打嘴！”
相天將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哦哦哦，老大，你身體好些了嗎？”
紀北森沒回應，黑眸轉向不遠處的電腦包裡，一份合同露出來半邊角。
“老大先養傷，司承明盛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反正他跑不掉！對不對！”狼牙安慰道。
紀北森閉上眼睛，好似下定決心般，他忽然撤掉胳膊上的留置針，鮮血瞬間順著胳膊蜿蜒而下。
詭異的美，帶著冷意。
“老大！你不要衝動啊！”
“滾！”男人暴喝聲驚得窗外的飛鴿瞬間散去。
狼牙和相天瞬間閉嘴。
紀北森趔趄地下了床，黑眸如曜石般深邃，想朝門外走去。
狼牙倆人一前一後地將他抱住，阻攔他離開。
“老大！淡定！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我們也不好受！老大一定要冷靜！”狼牙抱著紀北森說道。
相天連連附和：“對！身後還有那麼多弟兄們呢！老大我們想想辦法！”
聽到這些，紀北森的情緒終於好了些許，掙紮的力氣也漸漸慢了下來。
辦法……
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