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在研究室中和幾人交談的同時,大樓外的龐大本體也在不斷向楊景立所說的地方延伸,隨意變形的身體此刻被拉得極長,成為連接異常管理局和智腦藏身地的一條直線。
遍布全城的機械軍團讓智腦能夠感知到各處的戰況,卓淩早就是智腦關注的重點,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卓淩的變化,並且很快分析出他的目標。
卓淩奔襲的地點是智腦的運算中心之一而不是唯一,即便被摧毀也不會受到致命傷害,但智腦還是認真抵抗著卓淩的突襲,倒不是承受不了一個運算中心的損失,而是將計就計,希望借此讓卓淩出現破綻。
異常管理局大樓和運算中心的距離很遠,卓淩既要保護異管局樓內的幸存者,又要趕去破壞智腦的運算中心,不得不將身體極度拉伸。
細長的身體比之前肆虐的觸手集合顯得脆弱得多,看起來隨處都是弱點,隻要破壞其中任何一個連接處,都能讓卓淩的身體斷裂,如果能切開多個斷點,就能大大削減卓淩的實力。
智腦是這麼預測的,也是這麼執行的,機械士兵們起初在卓淩前方阻擋,造成不願讓卓淩前進的假象,毫不意外地被卓淩突破,也讓卓淩的身體因前進而變得更細長。
等卓淩快要接近運算中心時,大量機械士兵突然從側麵開始進攻,襲擊卓淩被拉得細長的身體,試圖將卓淩攔腰切斷。
研究室中卓淩的人形分身和智腦操控的楊柔對峙,城市裡卓淩的本體和智腦的機械軍團猛烈交鋒,雙方都知道正在多個戰場上和對方激戰,同時都默契地不在研究室中提及此事,讓乙一和楊景立以為他們隻是在保持沉默。
城市中,高長順指揮的機械軍團又一次對卓淩展開進攻,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毀滅,重生,進攻,再毀滅的循環了,卓淩的再生能力非常強大,智腦的生產速度也同樣很快,但作為親身經曆生死循環的高長順來說,這種感覺可一點都不美好。
為了全麵推進改造計劃,為了理想中的未來,高長順不得不繼續戰鬥,戰鬥到勝利,或者智腦不再複活自己為止。
眼前的卓淩無疑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異常,是這個世界的眾多威脅之一,正是為了對抗這種威脅,智腦才不惜一切代價推進改造計劃,可惜計劃才剛剛開始,難以解決的威脅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高長順已經試過了所有能想到的戰術,用遍了所有能使用的異能,始終無法對卓淩造成決定性的傷害,但是又不能停止進攻,隻能機械地重複著進攻行為,在智腦構建出的集體中,儘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期望集體的其他部分能做出解決麻煩的突破。
數十個同樣的機械軍團都在圍攻卓淩,他們之前還在分頭掠奪城市裡的資源,現在全都被調到圍攻卓淩的行列中,持續進行著看不到收益的戰鬥。
卓淩一路向前,按照楊景立說過的位置,快速尋找著智腦的藏身地。
對於身後機械軍團的圍攻,卓淩顯得不屑一顧,長久以來的戰鬥讓他早就適應了這些機器人的攻擊方式,應對起來已經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幾乎是本能式的回擊,已經連乾擾都算不上了。
智腦的藏身地算得上隱秘,但是有了楊景立的提醒,加上有源源不斷的機械士兵從地下奔向地表,卓淩還是很快找到了地下空間的入口。
血肉長蛇蜿蜒前進,將遇到的一切儘數吞噬,帶著不可阻擋的勢頭衝破了生產機器人的流水線,直奔深處的運算陣列。
此刻卓淩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身體被拉伸到極限,單位麵積裡能用的細胞最少,是其最脆弱的時候。
圍攻卓淩的機械軍團們忽然再次發難,攻擊的火力忽然大幅度提升,短時間內全部傾瀉在卓淩被拉伸到極限的細長身體上。
智腦調整了圍攻卓淩的機械士兵們的配置,給他們灌輸了超出身體承受範圍的異能強度,不考慮個體的生存性,隻追求短時間內的火力爆發。
不隻是槍炮和異能的直接攻擊,眾多機械士兵同時發動時空類異能,用時間和空間把卓淩的身體分隔成數個不連續的小段,在每個小段中集中比之前強大了數十倍的火力,以求在分割包圍下達到部分消滅的目的。
已經見到運算陣列的卓淩身體一滯,智腦的謀劃終於生效了,讓卓淩第一次在戰鬥中陷入了被動。
大量發動的時空異把城市裡的時間和空間攪亂成一團亂麻,相互糾纏交疊,連續性被大大破壞。
卓淩的身體被分隔到不同的時空碎片中,相互間無法溝通,一根神經信號的傳遞在路上會跨越不同時刻,甚至可能同時遇到過去和未來的自己,讓卓淩的龐大身軀陷入史無前例的混亂中。
被割裂的體積,突然增強的火力,短時間內超出了卓淩的恢複上限,許多時空中的身體段落被轟碎,散落在混亂的時空碎片中。
碎裂的時空切斷了卓淩和身體部位的聯係,也切斷了智腦和麾下機械軍團的聯係,然而智腦最終沒有等來勝利的喜訊,反而在逐漸恢複的時空中,看到了因過載而停止運轉的機械軍團,和正在恢複的卓淩身體段落。
卓淩的身體源於聖骸,聖骸原本就是無定型的全能細胞的集合,被轟碎之後,仍然保留著大部分功能,且任意數量的細胞聚合在一起,都很快達成合作,發揮出更多更強的功能。
而智腦的機械士兵們一旦停止運轉,就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恢複,必須要回到工廠裡修複才行,而混亂碎裂的時空中顯然沒有修複它們的工廠。
此消彼長之下,在每一個時空碎片中,卓淩的身體都取得了局部勝利,之後也使用時空異能,把破碎的時空逐漸拉回原來的軌道。
斷裂的身體探出無數細小的觸手,互相尋找著彼此,一旦相互接觸,立刻重新融合為一個整體,卓淩很快就恢複了龐大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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