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人都知道“聖教”這個名字，雖然異常管理局曾公示過聖教引起的異常事件，但不是每個人都關注這些新聞，那些和自己沒有直接關係的不幸事件，往往隻是聽過算過，不會特意記在腦子裡。
卓淩本是責備與警惕的意思，但麵前跪拜的人們顯然沒有理解到這層意思，反而因卓淩與自己說話而更加興奮，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一臉熱切地望向卓淩。
那些知道聖教名字的人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聖教是造成了許多傷亡的異常組織，是明確的反派形象，而卓淩又是拯救又是賜福，絕對是正派角色，兩者絕對不可能是同樣的東西，而且相比起來，卓淩明顯更符合“聖”的稱號。
卓淩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隻是急切地想要排查聖教對他們的影響，見無人回應自己的問題，隨機抽中了一個幸運兒，開始探查他的記憶。
一番探查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那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城市居民，並未與聖教接觸過，記憶也沒有被篡改過的跡象。
之後又換了幾個人檢查，都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卓淩開始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們類似宗教的行為隻是巧合，並不是受到了什麼人的指引。
但不管怎樣，這些人類似宗教的行為是需要被糾正的，正如卓淩擔心的那樣，過度的保護扭曲了人們的行為，會逐漸將他們異化為其他的東西。
卓淩皺眉對眾人說道：“以後不許再叩拜，也不許做其他奇怪的事，我不需要你們的感謝，你們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聚在一起做出讓人困擾的事。”
眾人聽著卓淩的訓斥，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卻又不敢反駁，隻是默默地聽著，心裡略微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卓淩想了一下，擔心矯枉過正，把他們變成了不知感恩的冷漠樣子，又補充道：“你們如果真的有感恩之心，就去幫助你們的同伴，更多地參與到城市重建中，而不是做這些奇怪又無用的動作。”
眾人心中一喜，原來自己沒有被拋棄，隻是感謝的方式錯了，在接受糾正的同時，差點再次磕頭對卓淩表示感謝，想到卓淩剛剛才禁止他們叩拜，尷尬的僵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才好。
孫利來率先站了起來，雙手在胸前合十，微微鞠躬說道：“感謝您的教誨，我們一定會遵照您的指示，把您的恩情回饋到幫助他人和重建城市當中去。”
卓淩嘴角微動，覺得這人說的話還是有些不妥，不過已經比之前正常多了，而自己也不是很擅長與人溝通，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得恰到好處，為了避免更大的偏頗，隻能見好就收，輕輕點頭示意，默認了孫利來的發言。
其他人見孫利來的行為被卓淩認可，立即有樣學樣，站起來雙手合十地表達感謝。
許多人同時進行的相似行為還是讓卓淩感到一絲心靈上的衝擊，一邊向兩側揮手一邊對眾人說道：“好了，以後不要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你們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卓淩說完就轉身離開，經過一個轉角，在眾人視線之外，才收回人形的部分，把探出的觸手拉回到本體附近。
巨大的身軀讓卓淩能同時做很多事，在和叩拜者們說話的時候也和盧風等人保持著溝通，同步把交談內容告知了第二旅和異管局的眾人。
卓淩再次澄清自己沒有乾涉他們的思想，也沒有誘導他們的行為，那些人的行為完全是自發的，自己已經儘力製止了。
而且排除了外部的精神汙染因素，也沒有聖教成員的活動蹤跡，看起來隻是偶然產生的集體行為偏差，像是某種意外的流行文化。
解決問題的壓力回到了盛鵬身上，接下來隻能靠這位聚居地的實際管理者來遏製這種奇怪的文化了，盛鵬坦然接下了這個擔子，隻要不是異常事件，人類間的事還沒有軍隊搞不定的。
卓淩走後，那些叩拜者們顯得格外興奮，再次與強大且仁慈的卓淩近距離接觸，讓眾人有一種沐浴神恩的神聖感。
實際是卓淩在用聖骸細胞呼喚同類時短暫激活了治療時留在他們體內的聖骸細胞，這些人還不知道聖骸的事，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接近卓淩後變得更興奮，更強大了。
尤其是那些被卓淩探查精神的人，第一次感受到精神層麵的作用，雖然算不上痛苦或舒適，但是這種特殊的感覺是和卓淩一起出現的，讓他們感到自己與卓淩建立了某種奇妙的連接，仿佛是被神明選中一樣。
最興奮的還是孫利來，冒險在眾人沉默時率先發言，卓淩非但沒有阻攔自己，還朝自己點頭，明顯是讚同了自己的發言內容，雖然卓淩可能把自己當作和周圍人一樣的普通人類，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和卓淩的關係顯然更近了一步，即便沒有明說，也強化了自己是卓淩代言人的關係。
孫利來轉身對眾人說道：“諸位，卓淩已經降下神諭，我們的感謝不能局限於表麵上的形式，要付諸真正的實踐，要像卓淩幫助我們一樣幫助他人，將卓淩的慷慨與仁慈傳播出去！”
眾人紛紛響應，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而最開心的還要屬孫利來本人。
卓淩的慷慨幫助和不求回報與人類社會的道德要求不謀而合，很容易被大眾接受，大大降低了推廣難度，讓這些人更容易融入到其他群體中。
而被卓淩治療後的身體明顯比其他人強壯了很多，越是幫助彆人，越會強調卓淩的存在，連同自己這個代言人的地位也會跟著提高。
當眾人開始轉身，準備散開去彆處幫忙時，孫利來忽然叫住了他們，對眾人說道：“諸位，在離開之前，讓我們再一次對卓淩表示感謝，唱誦卓淩的功績。”
有人疑惑地問道：“可是，卓淩不是說過，讓我們不要做奇怪的動作嗎？”
孫利來解釋道：“卓淩隻是禁止叩拜，說明我們之前的感謝方式錯了，卻沒有禁止我們雙手合十的行禮，這將是我們新的感恩儀式，難道我們承受了卓淩這麼大的恩情，真的可以不表達感謝嗎？”
那人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表示讚同，眾人在孫利來的帶領下，一起朝卓淩的方向雙手合十，唱誦著孫利來編造的感謝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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