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無暇再管邵永福,比起影響整個異常空間的突發現象,一個孤零零的種植園管理者顯得微不足道,卓淩久違地感到了危險,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
卓淩試圖施展空間異能穩定住空間的震動,但隻能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和周圍一小部分的空間,更多的空間仍然在劇烈震動,並且幅度與頻率愈發強烈。
卓淩感覺自己就像在強行按住一根震動的琴弦,但另外一邊有人在用更大的力道撥動琴弦,導致整個琴弦仍在激烈地尖嘯,隻有卓淩按著的附近稍微安靜了一點。
卓淩警惕地感知著四周,不知地宮裡發生了什麼,上次在地宮裡並沒有遇到過類似的現象,這種程度的空間震動也不像是異變的人類能搞出來的,隻能是地宮本身的變化,或者有什麼從未見過的強大異常出現了。
卓淩的擔憂很快有了答案,在距離種植園廢墟不遠的地方,空間震動變得極其劇烈,顯著高於其他區域,仿佛是一切震動的源頭。
那片區域的震動迅速加劇,最終在地宮裡撕開了一道口子,不是平滑的傳送門,也不是牆壁破損,而是整個地宮環境像紙上的畫一樣被撕碎,中間出現了一片什麼都沒有的虛無空間。
虛無空間中竄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更準確地說是墜落而出,之後被撕裂的空間迅速合攏,並且恢複如初,就好像剛才被撕裂的情況從未出現過一樣。
卓淩敏銳地察覺到,那片空間並非自動恢複,而是被外力整合,就像震動的琴弦不是因能量散儘而停下來,而是被一雙大手迅速且精準地按回到最初的位置。
卓淩再看落地的白色身影,發現那是一個穿著白袍的白發白須老人,衣著和須發淩亂無比,看上去非常狼狽。
老人的形象讓卓淩想起了14號城市的吳深,和15號城市地下的教授,極有可能也是一名魂書轉生者,讓卓淩立刻升起警惕心,如果剛才的空間震動是這位白色老人造成的,那他的危險程度將遠超卓淩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異常。
不過更可能的是,空間震動是把老人變得如此狼狽的東西造成的,老人隻是躲避那個危險而已。
老人跌坐在地上,迅速掃視周圍的環境,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仿佛從困境中得救一樣,但是看到卓淩的觸手時,神色明顯一滯。
卓淩警惕地用觸手形成巨大的包圍圈,並從中分出一個人形,率先開口問道:“你是誰?到這裡來做什麼?”
老人看到卓淩的人類形態,又聽到卓淩的聲音,拍了拍胸口,放鬆地呼出一口氣道:“嚇死我了,還以為被埋伏了,我就說許願地沒那麼容易被它發現,還好還好,隻是個同源的小蟲而已。”
卓淩意識到小蟲指的是自己,頓時感到不悅,不過這些魂書轉生者都有著不俗的能力,他們漫長壽命帶來的狡詐更是難纏,讓卓淩不敢輕視。
卓淩縮小了觸手的包圍圈,但也不敢貿然發動進攻,對方還沒有表現出敵意,卓淩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是在有某種未知威脅存在的情況下。
卓淩再次問道:“有東西在追你嗎?是什麼東西?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老人看了看圍住自己的觸手包圍圈,輕蔑地笑了一聲,隨口說道:“小蟲居然想阻攔大象,真是笑死人了,你好自為之吧,我可要走了!”
老人說著,在地上一個轉身,瞬間消失不見了。
卓淩再次震驚,這次和剛才強烈的空間震動不同,而且截然相反,沒有感受到一絲空間變化。而老人又明確從眼前消失,分明是進行了空間傳送,完全違背了卓淩過往對空間的理解。
在卓淩還沒能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劇烈的空間震動就再次傳來,這次的震動比之前整個地宮震動時更加劇烈,也更加短暫,地宮再次像畫麵般被撕裂,這次衝進來一個龐大猙獰的怪物。
那是一團由扭曲的觸手組成的巨大肉球,肉球中間裂開一道縫隙,形成一張恐怖的大嘴,大嘴裡有無數鋒利的牙齒,仿佛能輕易咬碎一切。
肉球周圍還有數不儘的蠕動觸手,它們粗壯無比,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每一根觸手都是由無數快速扭動的小觸手組成的,每根小觸手又是由更小的觸手組成,整個怪物像是個無限自我相似的分形集合。
卓淩感受到強烈的恐懼,感覺那個怪物能輕易吞噬自己,而且它身上傳來明顯的聖骸氣息,進一步加劇了卓淩的恐懼。
卓淩的觸手迅速收緊,變成與怪物相似的緊致結構,之前摧毀種植園時並沒有什麼阻力,所以十分鬆散,現在麵臨生死存亡的大戰,讓卓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應對突然出現的怪物。
肉球怪物張開大嘴朝卓淩撲來,闖入地宮空間後,卓淩是它麵前唯一的活物,也理所當然地成了它的攻擊目標。
卓淩想要朝兩側躲避,卻發現自己非但沒能拉開和怪物的距離,反而在迅速接近,仿佛自己主動把身體送給對方啃噬一樣。
周圍的空間正在迅速朝怪物嘴中壓縮,就像大魚利用水壓把獵物吸進嘴裡一樣,不隻是卓淩的身體,周圍的地宮牆壁也一起進入了猙獰的大嘴,隨著兩半肉球的閉合,卓淩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割裂。
卓淩終究沒能避開這次攻擊,位於攻擊範圍內的身體被儘數吞噬,好在卓淩的身體足夠龐大,在地宮裡就足足占據了數個房間,剛才的損失還沒有影響到在地宮的布局,對於口袋空間裡儲藏的血肉來說更是九牛一毛。
但毫無還手能力的攻擊還是讓卓淩心有餘悸,通過遠處的身體觀察到,剛才怪物的大嘴合攏後,不止自己的身體被吞噬了,周圍的地宮環境也出現了一個缺口,前方的數個房間變成了敞開的大廳,牆壁消失在黑暗中,而黑暗中的肉球狀怪物再次張開了它的恐怖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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