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陸家老宅的雕花銅門在暮色中緩緩推開，陸昭星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黑色西裝外套下擺掠過鎏金扶手。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七點整，和張家長子的晚餐約會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昭星，"身後傳來父親陸辭年低沉的聲音，"張家小子是留洋回來的，談吐..."
"我知道了，爸爸。"她頭也不回地打斷，指尖在珍珠耳釘上無意識摩挲。
後視鏡裡，陸家老宅的琉璃瓦漸漸縮小成一個模糊的金點。車載香氛散著雪鬆與琥珀的氣息，像極了書房裡父親那支古巴雪茄的餘韻。
餐廳落地窗外，黃浦江的霓虹在江麵上碎成流動的星子。
張承宇推來紅酒單時，陸昭星的目光卻被鄰桌吸引——穿白襯衫的男人正專注地給麵前的女孩挑魚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銀質餐刀，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處理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陸小姐？"張承宇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聽說你最近在跟進外灘那塊地？"
陸昭星收回視線，端起紅酒杯輕抿。酒液在舌尖泛開酸澀，她忽然想起小時候跟著父親參加酒會，總有人把葡萄汁倒進她的水晶杯，笑著說"小朋友不能喝酒"。
那時的水晶杯映著彩色吊燈，像綴滿星星的夜空。
手機在包裡震動，是助理發來的消息："陸總，明早九點的董事會提前到八點半。"
她快速回複時，餘光瞥見鄰桌的男人起身，白襯衫下擺掃過座椅靠背，露出後腰若隱若現的紋身。
第二天在公司頂樓，陸昭星對著落地窗整理領帶。
玻璃倒映出會議室裡西裝革履的身影，突然被一片陰影覆蓋。轉身時，撞進一雙盛著碎金的眼睛。
"陸總？"男人伸手扶住她搖晃的身體，袖口露出半幅鳳凰圖騰，"我是新上任的風控總監，林敘。"
陸昭星後退半步，指尖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林敘遞來的文件袋邊角帶著輕微的褶皺，像是被反複摩挲過。
會議上，他分析數據時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說到關鍵處會不自覺地用鋼筆敲擊桌麵。
三個月後的慶功宴，陸昭星在露台撞見醉醺醺的林敘。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地投在香檳塔上。
"陸家大小姐也會躲清閒？"他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琥珀色液體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跡。
她伸手去奪酒杯，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你聞起來像雪鬆香。"陸昭星猛地抽回手，撞翻了旁邊的冰桶。
冰塊碎裂的聲響驚動了宴會廳裡的賓客，林敘彎腰撿冰塊時，後頸的鳳凰紋身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那晚之後，林敘開始頻繁出現在她的辦公室。有時是送文件，有時是彙報工作，偶爾會帶一杯手衝咖啡。
他說陸家樓下新開的咖啡店豆子不錯，卻總往她的咖啡裡多加兩勺糖。
深秋的雨夜，陸昭星在公司加班到淩晨。落地窗外的雨幕模糊了城市的燈火，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聽見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
林敘提著食盒站在門口，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沾著雨水的睫毛下，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
"鮮蝦餛飩，"他把食盒放在辦公桌上，"你上次說小時候生病，保姆阿姨總會煮這個。"
陸昭星盯著熱氣騰騰的餛飩，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一個人在公司加班熬夜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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