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總覺得那雙手還停留在冬夜的棉被上,能感受到他指尖的顫抖,能聞到他身上混著雪鬆與煙草的氣息,那是伴隨了她五十年的味道。
“他……”她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他後來怎麼樣了?”
小乖的耳朵微微耷拉下來,毛茸茸的尾巴尖不安地晃了晃。
它知道宿主問的是陸辭年,那個在任務世界裡與宿主相伴一生的男人。
係統規則裡,任務完成後宿主需剝離所有情感羈絆,可林瀾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蔓延,顯然還困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任務世界的時間線在宿主離開後會繼續運行,但係統無權乾涉後續發展。”
小乖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根據最終監測數據,陸先生在您離世後的第三年……”
“彆說了。”林瀾猛地打斷她,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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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知道後續,任何脫離了她參與的後續都是對那段歲月的背叛。
她寧願停留在他俯身說“等我”的瞬間,寧願相信他會守著他們的愛,守著壁爐裡的餘燼,一年年等下去,就像她年輕時等他下班回家那樣。
係統空間的光線是恒定的,不會像人間那樣有晝夜交替,可林瀾卻覺得自己正在經曆一場漫長的黃昏。
她盤腿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閉上眼睛似乎看見了陸辭年在葬禮上的樣子。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身姿挺拔如舊,隻是肩膀垮了些,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來吊唁的人拍他的肩,他隻是點頭,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自始至終沒掉一滴淚。
可林瀾知道,他的眼淚都落在了深夜。
她記得自己六十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半夜醒來時,看見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借著月光偷偷抹臉,指縫間漏出的嗚咽像受傷的獸。
那時她才知道,這個在外人麵前永遠沉穩可靠的男人,把所有的脆弱都藏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
“宿主,您的生理指標在波動。”小乖變回貓咪形態,輕巧地跳上林瀾的膝蓋,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下巴,“任務已經完成了,您在那個世界的兩個任務您都做到了,而且是超額完成。”
林瀾的手指穿過小乖柔軟的皮毛,觸到她溫熱的皮膚。是啊,她做到了。隻是想到愛人,她就很難受。
她記得他第一次對她笑的樣子,是在一個雨天,他們被困在便利店門口,他笨拙地用西裝外套給她擋雨,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他卻突然笑了,眼裡的戾氣像被雨水衝散的墨,隻剩下乾淨的溫柔。
“我知道。”林瀾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可小乖,你知道嗎?他前幾天還給我讀詩了。”
那是她年輕時常讀給他聽的詩,拜倫的《雅典的少女》。
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含糊,卻一字一句念得認真,念到“我要憑那鬆開的卷發,每陣愛琴海的風都追逐著它”時,他突然停下來,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阿瀾,你的頭發也白了,可還是好看。”
她當時已經沒力氣回應,隻能眨了眨眼,看見他眼裡的淚光像碎掉的星星。
小乖安靜地趴在她的膝蓋上,尾巴輕輕掃著她的手背。
係統數據庫裡儲存著林瀾在任務世界的所有數據,包括她與陸辭年的每一次對話、每一次擁抱,可那些冰冷的數據流永遠無法解釋,為什麼宿主的心跳會在想起某個瞬間時驟然加速,為什麼她的眼淚會帶著溫度砸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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