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老太太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白恩月也無法確定這對小秋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壁燈的光暈落在兩人中間,像一盞小小的月亮。
白恩月低頭陷入一陣沉思。
老太太瞥見,輕輕點頭:“放心,竹老師最擅長的,就是讓孩子既柔軟又有骨頭。”
樓梯口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小秋頂著半濕的頭發跑下來,兔子玩偶被抱得皺巴巴。
“姐姐,我洗好了!”
白恩月朝她張開手,小秋便一頭紮進她懷裡,帶著牛奶沐浴露的甜香。
老太太伸手,替小秋把歪到一邊的蝴蝶結扶正,聲音像哄一隻剛學會飛的小雀:
“我們給小秋找個家庭老師好不好?”
小秋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緊了些,指尖悄悄摳著它耳朵上的線頭。她先是怯怯地看了老太太一眼,又仰頭望向白恩月,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隻要姐姐在,我就敢。”
短短一句話,卻像把軟刀子,把白恩月心口最柔軟的地方劃出一道口子。
她蹲下來,與小秋平視,握住孩子還潮濕的小手:“那等明天見完老師後,我們就去新家看看,好嗎?那裡有整麵牆的小海豚、草莓味的牙膏,還有——”
她頓了頓,故意壓低聲音,像在分享一個巨大的秘密,“——還有我們的秘密基地。”
小秋的眼睛這才亮起來,怯意被一點點擠出去,取而代之的是雀躍的小火花:“真的嗎?那……那我可以把兔兔的新衣服也帶過去嗎?”
“當然。”白恩月給她把額前的濕發彆到耳後,“兔兔、小毯子全都打包帶走。”
老太太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沉香木珠串在指尖轉了一圈,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那就這麼定了。竹老師明天下午三點到,先在這裡見一麵,熟悉熟悉孩子;後天一早,你們就搬過去。”
小秋聽見“搬家”兩個字,下意識往白恩月懷裡縮了縮,聲音又低下去:“那……曾祖母也一起嗎?”
老太太怔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落寞,隨即笑著搖頭:“曾祖母老了,喜歡老宅的味道。不過——”
她伸手捏了捏小秋的鼻尖,“隻要你想我,就讓司機老周帶你回來,咱們隨時可以見麵的。”
白恩月看著祖孫倆,忽然想起櫻花樹下那枝折了卻仍倔強盛開的晚櫻,心裡生出一點潮濕的暖意。
她牽起小秋的手,朝老太太微微頷首:“奶奶,那今晚我就帶小秋去收拾行李。明早我讓王媽把她的新校服先改成家居服,免得她認生。”
老太太“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小秋胸前向思琪送給她的項鏈。
小秋低頭摸了摸項鏈,又抬頭看看白恩月,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毫無保留的笑:“姐姐,新家會有星星燈嗎?”
“有。”白恩月揉了揉她的發旋,“而且,今晚就可以先挑一盞,帶過去。”
夜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即將並行的河流,終於彙進同一片月色。
這時候,白恩月的電話響起。
她點頭向老太太示意,便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鹿太太......”
對麵是一個有些憔悴和蒼老的聲音。
白恩月微微一怔,霎時間,她緊握著手機,像是終於抓住尋找已久的線頭。
她麵色沉沉:“吳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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