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月耳尖泛紅,卻故意板起臉:“鹿總,再熬下去,山藥要化沒了。”
鹿鳴川輕輕在白恩月臉頰落下一吻,才戀戀不舍放開了他。
兩人對坐在島台,暖黃燈把影子拉得很長。
蒸蛋羹被勺子輕輕挖開,金黃內芯緩緩流出,像一輪小小的月亮淌進夜裡。
鹿鳴川夾了一塊排骨,骨肉分離的瞬間,湯汁順著瓷盤邊緣滑落,他順手用拇指抹掉,又自然地把那塊最嫩的肋排放進她碗裡。
“今天編譯還是卡?”他問。
白恩月搖頭,“回家前最後一次跑,進度條到97停了,明早換台新機櫃再試。”
她咬了一口排骨,眉梢微挑,“不過——假餌已經下好,就等魚兒咬鉤。”
鹿鳴川動作頓了半秒,眼底掠過一道極細的冷光,“沒事,已經讓人加急進行維修工作,明天就能搬回研發部了,不用著急。”
白恩月點頭,卻伸手按住他握勺的手背,聲音輕下去:“先吃飯,工作先放一邊吧。”
就這樣,兩人平平淡淡且幸福地吃完了這頓晚飯。
飯後,鹿鳴川放著洗碗機不用,主動請纓洗碗。
兩人都知道,有時候這樣生活的瑣碎反倒能夠加強兩人之間的黏合,讓家更像家。
白恩月擦乾手,從冰箱取出一隻小小的圓形烤模——她下午偷偷訂的芒果慕斯,表層淋了層檸檬鏡麵,像一塊凝固的夕陽。
她拿噴槍在表麵輕輕燎出一圈焦糖斑,香氣瞬間炸開。
鹿鳴川擦著手轉身,見狀愣住:“還有甜品?”
“獎勵你按時回家。”白恩月把慕斯推到他麵前,遞上小勺。
“喂我。”
鹿鳴川隻在她麵前會露出這樣幼稚的一麵。
白恩月低頭挖了一勺,芒果的酸甜與椰奶的醇厚在舌尖滾了一圈。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進懷裡,下巴擱在她發旋,聲音悶在發絲裡:“恩月,等這一切結束,我們給自己放個長假,好不好?”
白恩月被他抱得嚴嚴實實,鼻尖是他襯衫上殘留的洗潔精與雪鬆味。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指尖在他後脊輕輕畫了一個無聲的勾,“好。”
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她也需要一個較長的休整時間來恢複能量。
鹿鳴川低笑,胸腔震動,像遠處潮汐。
“彆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白恩月臉頰揚起幸福的緋紅,他低頭尋到她的唇,輕輕一碰,帶著芒果的甜與檸檬的微酸,像給這個夜晚蓋上一枚柔軟的印章。
窗外,月亮終於掙脫雲層,把光鋪進廚房,落在那隻空了的慕斯盤上,像一枚小小的月亮。
......
清晨七點五十,窗簾縫隙透進一片淡金色的天光,像一條剛熨平的絲帶,悄悄爬上枕邊。
鹿鳴川拴著粉色圍裙——白恩月特地為他準備的,站在臥室門口,安靜欣賞著白恩月那怡人的睡顏。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快八點整了。
他帶著幾分不舍,輕輕出聲:
“老婆,吃早飯了。”
鹿鳴川的聲音帶著煎蛋的暖香,從門縫裡先一步鑽進來。
白恩月迷迷糊糊睜眼,看見他倚在門框,灰色t恤袖口挽到小臂,整個人像剛充完電——脊背筆直,眼神發亮。
她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慢慢落回胸腔,伸手去夠床頭的發圈,聲音帶著剛醒的軟:“今天這麼早?”
“今天有好幾個重要的會議。”
鹿鳴川走進來,把一杯溫蜂蜜水放在床頭,順手替她理了理翹起的劉海。
“煎了蝦仁蛋卷,你最喜歡的。”
白恩月捧著杯子小口啜飲,熱氣在睫毛上蒙了一層霧。
她抬眼看他——眼尾的青影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嘴角揚起的弧度像一把出鞘的刀,鋒利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