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扇了幾十個耳光，那種屈辱感，比刀子割在身上還難受。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在林曉萌那幾張輕飄飄的紙麵前，脆弱得像個笑話。
“什麼狗屁合作！我看我們是被你拖下水了！”
“就是！這合同要是簽了，我們公司都得跟著你完蛋！”
“沈寒淵，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質疑聲、怒罵聲、還有幾不可聞的啜泣聲天知道是誰嚇哭了），亂糟糟地交織在一起，像是一群蒼蠅在沈寒淵耳邊嗡嗡作響。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夥伴們，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憤怒，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他們怕被牽連，怕那些“黑曆史”真的被捅出去，到時候可就不是損失點錢那麼簡單了。
“都給我閉嘴！”沈寒淵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總算暫時壓住了混亂的場麵。
他雙眼布滿了猩紅的血絲，額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著，像是瀕臨爆發的火山。
他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會議室門，仿佛要把它瞪出兩個洞來。
“林曉萌……江夜霖……”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蝕骨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現在發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當務之急，是穩住這群已經開始動搖的“盟友”。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沈寒淵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那些所謂的‘黑曆史’，不過是林曉萌那個小丫頭片子危言聳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根本不足為據！她這是在分化我們，想讓我們內訌，然後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他的辯解在此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那些文件上的內容，雖然他們還沒來得及細看，但林曉萌那篤定的神情，還有江夜霖那冰冷的眼神，都讓他們不得不信。
更何況，有些人心裡清楚，自己屁股底下到底乾不乾淨。
“沈總，話雖如此……”金絲眼鏡男推了推眼鏡，語氣已經不複之前的恭敬，“但空穴不來風啊。我看，這次的合作，還是……還是從長計議吧。”
“對對對，從長計議，從長計議！”立刻有人附和。
“我看是黃了！這合作，我看是徹底黃了！”一個聲音尖銳地說道。
沈寒淵眼睜睜看著他精心構建的商業聯盟，因為林曉萌的幾句話、幾份文件，就這麼土崩瓦解。
那些前一秒還對他阿諛奉承的人，此刻恨不得立刻跟他撇清關係。
他感覺一股腥甜湧上喉嚨，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好，好得很！”沈寒淵氣極反笑，眼神陰鷙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既然各位信不過我沈某人，那今天的會，就到此為止！”他猛地一揮手，“送客！”
幾個助理戰戰兢兢地走進來，請那些商業夥伴們離開。
會議室裡的人很快就走得七七八八，隻剩下沈寒淵和他幾個心腹。
偌大的會議室，燈光依舊昏暗，卻更添了幾分蕭索和壓抑。
沈寒淵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能感覺到，這次事件之後，他在商業界的信譽，就像是被砸了個大窟窿的篩子，往日的光鮮亮麗，都成了笑柄。
“老板，現在怎麼辦？”一個心腹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怒了盛怒之下的沈寒淵。
沈寒淵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死死地盯著桌麵上散落的合作方案，那上麵每一個字，此刻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和失敗。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良久，他猛地抬起頭，
“林曉萌，江夜霖……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他低聲嘶吼，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你們太天真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造型奇特的黑色手機，那手機沒有任何標識，屏幕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他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處理的，分不清男女的沙啞聲音，帶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沈寒淵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是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更強大的幫助……對，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玩味：“如你所願，沈先生。不過，你知道規矩……”
“我明白。”沈寒淵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隻要能讓他們消失，什麼代價，我都付得起！”
掛斷電話，沈寒淵將那隻黑色手機緊緊攥在手裡，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
“林曉萌，江夜霖……”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是一陣風，卻帶著無儘的怨毒，“這場遊戲，現在才真正開始有意思起來。獵殺，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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