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作戰室裡燈火通明。
林曉萌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輕輕推開了江夜霖臨時辦公室的門。
江夜霖正對著一塊巨大的電子白板出神，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分析和推演，箭頭和線條縱橫交錯，構成一張複雜的大網。
聽到動靜，他回過頭，深邃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林曉萌將一杯咖啡遞給他，輕聲說：“唐官員那邊已經啟動調查了，媒體的預熱也差不多了。郭黑客他們也找到了些反製的新思路。”
江夜霖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暖意。
他看著林曉萌，
“萌萌，”他放下咖啡杯，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們不能總是被動挨打。”
林曉萌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與他如出一轍的銳利光芒：“當然。”夜色如墨，作戰室裡的熒光燈管發出“滋滋”的微弱電流聲，映照著江夜霖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指尖輕點著電子白板上陳宇那龐大商業帝國的關係網，每一個節點都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林曉萌端著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眼神卻比咖啡還要清醒。
“輿論隻是第一步，而且是最容易失控的一步。”江夜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金屬般的冷硬，“陳宇這種人，在圈子裡浸淫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單純的爆料，他或許能找到替罪羊，甚至反咬一口，說是商業誹謗。”
林曉萌點點頭，這點她當然想到了。
“我知道。所以，我給老k的料，隻是開胃菜。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但又不至於讓他立刻狗急跳牆，動用那些我們還不知道的底牌。”她說的老k，是她前世就打過交道的一位資深調查記者，以筆鋒犀利、不畏強權著稱，最喜歡啃硬骨頭。
“嗯，”江夜霖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她的策略，“在媒體發酵的同時，我們需要同步進行第二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釜底抽薪！”他猛地一圈，點在了陳宇旗下幾家核心公司的財務流水和海外賬戶關聯圖上，“這些，才是他的命門。一旦被查實，神仙也救不了他。”
“這些資料……”林曉萌看著那些錯綜複雜的線條，很多都是版主給她的資料裡都沒有的，“小白，你……”
江夜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想動我的戰隊，動我的人，總得付出點代價。我江家雖然不屑於用這些手段，但不代表我們沒有能力把他的底褲都扒乾淨。”那語氣，平靜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讓林曉萌心裡莫名地一陣悸動。
這家夥，認真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帥得有點犯規。
“咳，”林曉萌清了清嗓子，把那點旖旎的心思壓下去，“那我們分頭行動。我負責跟進老k那邊，確保輿論的火候恰到好處，既能給陳宇足夠的壓力，又能為官方調查爭取時間。你這邊，就負責這致命一擊。”
“好。”江夜霖言簡意賅。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那是一種硝煙彌漫前的默契，一種並肩作戰的信任。
說乾就乾！林曉萌立刻撥通了老k的加密電話。
“喂，小丫頭，這麼晚了，又有什麼勁爆消息？”電話那頭傳來老k略帶沙啞的笑聲，背景裡還有鍵盤劈裡啪啦的敲擊聲，顯然也是個夜貓子。
“k哥，魚餌我已經幫你備好了，就看你敢不敢下竿了。”林曉萌壓低了聲音，語氣卻帶著一絲戲謔的挑釁。
“哦？”老k來了興致，“說來聽聽，什麼魚這麼肥，能讓你這小狐狸都親自出馬？”
林曉萌沒有直接點名，而是用代號和一些圈內人才懂的黑話，將陳宇的部分劣跡，特彆是那些容易引起公眾憤慨、又相對容易查證的“小辮子”，巧妙地透露了出去。
比如惡意挖角、操縱比賽賠率的邊緣行為，以及一些利用旗下主播進行灰色地帶宣傳的勾當。
老k越聽，呼吸越是粗重，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壓抑的驚歎。
“丫頭，你這是要捅馬蜂窩啊！”聽完之後，老k沉默了幾秒，語氣凝重起來，“陳宇這條鱷魚，可不好惹。”
“我知道。但有些毒瘤，總得有人去剜掉，不是嗎？”林曉萌的聲音平靜卻堅定，“k哥，這隻是第一批料，如果順利，後續還有更猛的。我隻要求一點，報道要客觀，但也要夠狠，讓這條鱷魚好好感受一下輿論的溫度。”
“哈哈哈，丫頭，你這話說得對我的胃口！”老k爽朗地笑了起來，“行！這活兒我接了！你把詳細資料發我郵箱，我保證，三天之內，讓‘那位先生’的名字，在熱搜上掛他個三天三夜！”
“那就等k哥的好消息了。”林曉萌掛斷電話，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江夜霖，他正專注地在另一台電腦上飛速敲擊著什麼，屏幕上閃過一串串令人眼花繚亂的代碼和數據流。
看樣子，他那邊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城市的霓虹在遠處閃爍，像是一雙雙窺探的眼睛。
作戰室裡，隻有鍵盤的敲擊聲和兩人偶爾低聲的交流，交織成一曲反擊的前奏。
林曉萌給自己又倒了杯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紛亂的思緒也冷靜了不少。
她知道，這隻是開始，一場硬仗還在後麵。
陳宇絕不會坐以待斃。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室內的寧靜。
林曉萌拿起手機，看來電顯示，眉頭微微一蹙。
江夜霖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望向她，眼神帶著一絲詢問。
“是唐官員……”林曉萌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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