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星期六,晴。
又是糟糕的一天。
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吃蟹黃堡這種東西?
人總是那麼多,昨天蟹老板讓我們工作到了將近淩晨,就隻為了招待那幾個客人,工資卻從來不漲。
洛沭翻開了書桌上的本子,第一張紙這樣寫著。
這段話倒是很符合章魚哥的口吻,看得出來是章魚哥自己寫的日記。
‘昨天蟹老板讓我們工作到了將近淩晨,就為了招待那幾個客人——’
但是蟹老板寫的員工守則上,分明規定的是五點鐘準時下班?而且今天確實也是五點鐘下班的。
總不能是蟹老板突然大發善心,突然意識到了壓榨員工是個不好的行為了吧。
日期,十月初五……
洛沭把筆記合上,找到了客廳上掛著的日曆。
那是老式的一天一撕的日曆,最新的那一頁上邊沒有落灰,看的出來章魚哥有每天更新日曆的習慣。
而最新的那一頁上邊,顯示的時間是十月初八。
洛沭再次把日記打開,翻到了下一頁。
十月初六,星期日,陰。
我恨蟹黃堡,我恨蟹老板,我恨海綿寶寶,我恨比奇堡。
沒有一件事情是讓我感覺快樂的。那個呆瓜總是吵鬨到很晚,我甚至連美容覺都睡不好了,就連上班都想打瞌睡。
再翻開一頁。
十月初七,星期一,晴。
多麼美妙的聲音!在一個獨屬於自己的早晨,迎著晨間的陽光,吹過的風,耳邊響起來自己最愛的笛聲。
總是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消失不見了,我站在窗戶邊上,眺望著遠方,吹著笛子。燦爛的陽光斑駁著照亮地麵,仿佛也照亮了我的人生。或許這就是生活的意義吧,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十月初八,星期二,晴。
可喜可賀,今天的太陽可能是從西邊出來了,蟹老板竟然破天荒地讓我們在晚飯的點就下班了,放著可以做的生意不做,他大概率是中了邪。
但是他不做生意是他自己的事情,憑什麼以這個為借口克扣我的工資?
我絕對不允許!!!
十月初八?竟然是今天的日記?
十月初六的日記,裡麵說鬨出動靜害‘自己’睡不著的呆瓜,一定說的就是海綿寶寶了。
而十月初七的日記,看得出來,這一天的章魚哥沒有去上班。而海綿寶寶……似乎也不在家?
十月初八,倒是和今天的情況呼應上了。
不過,之前幾天的日記可以看做是洛沭接替‘章魚哥’之前,原來的章魚哥寫的。可是今天的日記,又是誰寫的?
眾所周知,使用日記的人,大概率是不會忘記更新日記的。
因為這是一種習慣,習慣一般不會忽然更改。
可日記的日期如果沒錯的話,今天的日記是怎麼出現的?總不能是章魚哥提前預知了未來,或者是早上寫下的?
可今天日記的內容裡提到的就是‘今天’的內容,這不合常理。
等等。
洛沭想到了什麼,又一次打開了筆記。隻見十月初七的右邊,還寫著日期,正是星期一。
而十月初六,卻是星期日。
洛沭手指無意識一下一下敲著桌麵,正當他打算把筆記合上的時候,餘光又瞟了一眼,在最後一張日記後麵看到它隱隱透出墨色。
他翻開了今天的筆記,後麵竟然還有一篇,是一開始並沒有的。
十月初九,星期三,雨。
海綿寶寶!這個腦子一根筋的呆子!
居然是明天的日記。
還沒有發生的,明天的日記?
太安靜了,外麵仿佛隻能聽到風刮過海草的聲音,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了這麼一個人。
洛沭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刻意留意樓下大門處的動靜。
所幸一晚上風平浪靜。
次日,早上八點整,洛沭準時來到了蟹堡王。
海綿寶寶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此刻正拿著拖把收拾廚房。
他把廚房的地麵擦乾淨,又打了一桶水去擦廚房的台麵,不愧是熱愛工作的好員工。
早上沒有人,洛沭站在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前,整個餐廳隻聽得到後廚忙碌的聲音。
洛沭看了一眼,廚房的地板說不上乾淨,還有角落裡成堆的垃圾,圍繞著一些密密麻麻的東西。
“海綿寶寶。”
洛沭突然出聲:“之前我和你說的事情,你怎麼想?”
此話一出,一眾網友集體懵了。
洛沭有和海綿寶寶商量過什麼嗎?如果說某些細節他們可能忽略掉了,但是一段對話總不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吧?
海綿寶寶也摸不著頭腦:“章魚哥?你和我說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
“有些話我不太好當麵講。所以我昨晚敲了你家的窗戶,塞了一張紙條進去——你沒看到?難道說,你昨晚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