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沭沒有說話。
他右手依然緊緊握著水果刀,水果刀的另一頭狠狠捅進了高陽的身體,頗長的刀身幾乎將人紮了個對穿。
等到他感受對方的氣息變得極其微弱,再到完全消失了之後,他才慢慢鬆開手。
右手上全是鮮血,洛沭隨手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這才發現,左手上竟然也是濕的。
是那隻覆在對方眼睛上的手。
在意識到這是什麼之後,洛沭看向靠在椅子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室友。
或者說,用‘朋友’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洛沭心裡不由得想:為什麼?
一個不存在的人,也會存在所謂的‘感情’嗎?
不過,這不重要了。
洛沭收回視線,從口袋中掏出規則紙條。
【規則八:你有且僅有一次殺人的機會。剩餘次數:一次。】
剩餘次數,一次。
果然,如此。
此前洛沭的猜測為‘我’分為了‘男’‘女’兩個人格,‘女’的幻想是‘愛人’,對自己沒有傷害。
‘男’則有被害妄想,‘異常’由此而來。
洛沭按照出現的時長分析,‘男’為主人格,對外的表現以及外界的人對自己的反饋,都是如此。
但是,仔細想想,‘室友’那幾條自相矛盾的規則,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副本主要的核心內容‘人格分裂’到底有什麼關係?
洛沭左想右想,雖然有所猜測,但終究無法確定。
直到他剛才看到了那個碗。
洛沭依稀記得,這隻碗在第一天就被打碎了。
買到一樣瑕疵的碗,可能性無窮低。
可是,洛沭偏偏就是拿到了這樣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碗。
巧合嗎?不太可能。
再往前看,‘異常’指的是會對我造成傷害的異樣)和‘室友’就沒有同時出現過。
沒錯,第一天拖把上的人頭,還有今天他在外麵看到的歹徒。
另外:‘我’所害怕,所幻想的東西,也並不是沒有任何道理的。例如說:不要身處黑暗。這是因為自己殺了人,做了虧心事,怕鬼。
那麼,規則上又強調的人頭,籃球,床底,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意思?
可是自己殺害鄰居,卻並沒有砍掉人家的腦袋。
這就說不通了。
想到這幾點,再看那幾條互相矛盾的規則:
【規則十七:你的室友有自己的隱私,儘量不要進入他的房間,特彆是在夜晚的時候。】
【規則四:小心你的室友,小心!小心!!危險!!!】
【規則十六:你的室友,也是你的朋友。他會無條件地愛你,站在你這邊。永遠。】
矛盾嗎?看起來是這樣的。很矛盾,不能同時成立。
但是如果說,規則十七、規則四和規則十六上所說的‘室友’,從來都是兩個人呢?
洛沭將沾染了血的水果刀踹進兜裡,接著轉過身,打開了室友的房間。
一開門,洛沭就聞到一股有些厚重的黴味。但是裡麵的一切異常整潔,整潔到根本看不出來有人在這裡居住。
暫時,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洛沭很有目的性,直接走到了室友的床邊。
床上鋪著被子,卻一點褶皺也沒有,同樣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洛沭將被子掀開,用袖子裡的刀撬平整的床板。
果然有一層空著的隔板。
隨著窟窿越來越大,洛沭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具用保鮮膜層層裹好,看起來似乎被醃製過了的無頭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