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巨響,一下一下砸在眾人的心上。
‘鐺——鐺——’
空曠的教堂之中,這鐘聲沿著高聳的穹頂向上攀升,又從聖潔純白的頂部折返而下,反複回蕩,直到耳邊傳來陣陣嗡鳴。
洛沭像是被這聲喚醒了一樣,緩緩睜開了雙眼。
周圍一片光明,寬大的窗外,陽光從外傾斜而下,照在洛沭的臉上。
他的麵前,是一個穿著粗布的男人,此刻單膝跪在地上。
那人的行頭略顯簡陋,甚至說的上有點邋遢,但表情卻無比虔誠。
他伸出手指觸碰了洛沭的鞋尖,隨後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隨後緩緩道:
“親愛的天父。我來到您的麵前,滿心都是愧疚與懊悔……”
他說著話,洛沭這才有心思關注周圍的一切。
四周的牆壁上雕刻著繁複的圖案,高聳的柱子將這片天地撐起。
周圍許許多多燃著的蠟燭,將裡麵的空間儘數照亮,好似同樣驅散了世間的黑暗一樣。
“天父,祈求您原諒我的碌碌無為,賜予我正確的指引……”
那人依然說著。
在他的身後,是一群閉著眼睛,表情同樣虔誠的人們。有人衣著和男人一樣簡陋,有人戴著黑色頭巾,將手中一本厚厚的書放在心口,低聲念著什麼。
洛沭低頭,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身上的黑色長袍,胸前垂著一隻半個巴掌大的十字架。
“……我願將我自己完全托付給您,奉主耶穌基督的聖明禱告,阿門。”
那人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洛沭則是心有所感,伸出手,虛虛碰到了那人的額頭。
“主,赦免你了。”
那人得到洛沭的回應,略微起身,又低下頭輕吻洛沭的指尖。
他雙手捧著聖經,緩慢退下。
洛沭依然站在眾人麵前,但大家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自己的身上。他們一個個表情肅穆,口中念念有詞。
洛沭在一旁的桌子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本書,果不其然,正是繪製著圖案的‘聖經’。
隨手翻開,露出裡麵夾著的一張紙條。
這次副本的規則極其簡單,隻有幾行字:
【規則一:黑暗是異類。】
【規則二:身為神職人員,你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一切。】
【本次副本內,有且隻有一次通訊機會。】
沒了。
當然,按照以往來說,規則不太可能真的隻有短短兩行,還是如此簡單,沒有什麼信息量的兩行字。
很有可能,和前幾次一樣,規則會進行實時增加。
也就是說,這次副本的持續時間,也大概會比較長?
規則一暫且不提,因為剛來副本當中,暫時沒有什麼信息足以讓人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規則二中告訴他要‘做好分內的一切’,卻沒有明確指出他們需要做什麼。
‘神職人員’。
神職人員當然不止有一種,規則說的比較籠統。
洛沭如此想,周圍的人們依然在誦經,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他也裝模做樣地開始念叨起來。
——我去,還有什麼是洛沭不會的?
——這一長串,我連聽著都頭痛,還必須要默背……洛沭不會連這個都學了?
——不對啊。我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準確來說不算做奇怪,而是洛沭的口型有種莫名的熟悉。
沒錯,洛沭當然不會。
他在唱國歌。
小聲唱了兩句,洛沭又感覺和其他人不是很融入,主要一個念,一個是唱,頻率不太一樣。
但是在場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倒也沒有人發現有什麼不對。
他們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洛沭輕聲唱了兩句,還是換了個內容。這次他開始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不長,很快背完了,洛沭又開始背《陳情表》。
《過秦論》。
《赤壁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