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耽誤了幾分鐘，但此刻主樓依然熱鬨，很多為了一飽眼福的人還沒走，穿著清涼的女人嬉笑著陪人喝著酒。
在這群人中，有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唉，洛兄……！”
白賀達看見他，瞪大了眼睛，隨後有察覺自己反應似乎有些不太合理，於是連忙收斂了，問：
“那個……這麼快就下來了，真是沒有想到……”
說到一半，他又欲言又止起來，左右看了看：
“那個，你們……真成事兒了？”
洛沭左右看了看，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他還記得自己下午的時候，應該遇到了……
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洛沭有一種直覺。
隻不過很可惜，現在依然是沒有看見，如果真是天選者的話——
當時傑森戴著麵紗，而當時人多嘈雜，自己又是靠前的位置，所不準對方沒有認出自己。
參考自己的規則，隻點明了風月樓這一場所，那對方會不會也是一樣的？
那要是他在競拍的時候，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之後就回去了，那之後他還上哪裡找去？
糟糕了，下午錯過了交流的機會，現在該怎麼找人？
洛沭心中焦躁，而下午害他把人找丟的白賀達卻絲毫不知，這會兒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終弱弱道：
“洛兄，既然這事兒也辦完了，咱們先回去吧，要不。”
洛沭看了他一眼。
白賀達繼續道：
“倒也不是因為彆的什麼事情，就是，我忽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情，然後，我記得風月樓子時之後不招待了，要麼，咱們先回去？”
“子時之後，不招待客人？”
洛沭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信息，不經意地打聽：
“說不準吧，這地方生意這麼好，為什麼不多賺點錢？”
白賀達：“誰知道。這不重要，咱們先回去，先回去……”
說罷，白賀達就抓起洛沭的胳膊，強行把人往門外拽。
死了死了，要是再晚一點，風月樓察覺到了端倪，怕不要給他們倆個剝層皮下來！
洛沭被他拽著走了兩步，不遠處一直若有似無盯著他的幾個人也往前走了幾步，看起來是打算把他攔下來。
估摸著是王婆怕他偷摸著跑了，讓人來看著的。
於是洛沭反手將白賀達拽住了。
“白兄。”
洛沭問他：“你身上還有錢沒有？”
白賀達哪裡有，本來還喜歡打腫臉充胖子來著，下午經過洛沭忽然這麼一波操作，人都麻了。
要是自己說有，洛沭不會又搶過去逛窯子了。
白賀達：“……真的沒看出來，洛兄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洛沭：“……”
他還沒說什麼，白賀達這會兒倒是又開口了，他語重心長道：
“洛兄，錢不是這麼花的，我也不是心疼錢，主要是什麼呢，一千兩一個晚上……哦，你這還沒有一個晚上，頂破天一個多時辰……”
洛沭：“所以，你還有錢沒有？”
白賀達這人雖然說極其不靠譜，雖說他的一千兩的玉佩是假的，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主要是這人，看起來沒頭腦還傻，被人坑了也不是沒可能。
最主要的一點是，自己現在一分錢都沒有，而風月樓這種場地，有錢是會方便很多的。
沒有辦法，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白賀達不是完全的吹牛，能給他弄點錢來。
白賀達卻顧左右而言他：
“說了呀，洛兄，不是我沒錢，主要這錢也不是這麼用的，沒有必要……”
白賀達：“是這樣的吧？總不能有點錢就用在這種地方，該省省該花花……”
“有必要。”
洛沭忽然打斷他：“王婆說你那玉佩是假的，現在要我把錢補上。”
白賀達：“……”
“這不可能！洛兄你知道我的，我怎麼可能用假貨呢？我……又不是沒錢，肯定不能的呀！”
洛沭：“對，我相信你。所以，現在你能把錢拿出來的對吧？你說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能為我兩肋插刀的那種。”
白賀達：“……這個，這個……錢，我肯定是有的，隻不過，暫時拿不出來，家裡做買賣需要周轉，一時半會兒，沒有……”
洛沭懂了。
八成是真沒有，家裡的生意，應該也是假的。
指望不上。
既然如此，這人也沒有什麼價值了，於是洛沭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知道了。白兄，你要是有事要走，就先走吧。”
按理來說，風月樓沒有連帶著找他的麻煩，白賀達現在是真的該走了，否則可能把自己也搭上。
隻不過這會兒他倒是猶豫了，本來腳都抬出去了，臨了卻又轉了回來：
“那個，洛兄。”
白賀達支支吾吾地，問了一聲：
“那個，風月樓這邊怎麼說的啊，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絕對不算個小數目，白賀達真的想不明白，洛沭該去哪裡把這筆錢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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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這事兒他也有點責任。
要不是他非要說自己這玉佩值錢，洛沭也不會倒欠這麼多銀子。
再說了，就算沒有洛沭，這花魁再怎麼說兩三百兩銀子頂天了，這下好了，這回整整欠了一千兩。
“怎麼說？大概是讓我留在這裡乾活抵債吧。”
洛沭剛說完，正打算找個由頭和白賀達告辭，去彆處找找看。餘光忽然瞥見了穿著青白色衣衫的影子。
這會兒這人沒穿裙子了，而是很平常的打扮，頭上的東西和發髻也都拆了，披散著頭發。
在洛沭看來，他的外觀總算正常了，起碼光從表麵上看看不出什麼很違和的地方。
看來是來找他的。
洛沭抬腳剛要走近，一旁的白賀達先說出了聲：
“我天，這就是剛才的花魁對吧？下午我還嘀咕要是臉不好看怎麼辦呢，這下子簡直就是驚為天人，傾國傾城……”
洛沭聽到這話，沒忍住往傑森的臉上看。
驚為天人。
傾國傾城。
我靠。
雖然傑森長得的確挺好看的，但是，看著這張明顯是男性的臉，洛沭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兩個詞語和他聯係在一起。
洛沭麵無表情地製止了：“好了彆說了。”
他十分真誠地建議道：“有這功夫，你還是找點事情搞點銀子來，我感激不儘。”
這邊說著，另一邊傑森總算看到他了，這會兒抬腳朝著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