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沭隻是不想吵架。
傑森一時沒有回，隻是爬起來，翻到了洛沭的對麵，然後把臉往洛沭身上埋。
平時一般是洛沭睡在裡側，傑森從後麵抱著他；這會兒不一樣了，兩個人麵對麵躺著，傑森摟著他的背。
抱的死緊，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了。洛沭卻也縱容，不但沒推開他，反而還伸手順了順傑森有些雜亂的頭發。
傑森在他胸前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湊到洛沭的麵前。
氣息交織，氣氛更奇怪了。
隻不過，現在的奇怪和之前的不是同一種，而是——
洛沭感覺到對方的臉湊近了幾分，甚至已經感知到對方皮膚的溫度，空氣之間的氣溫似乎也在急速升高一樣。
洛沭咽了一口口水，理智告訴他現在很不對，必須要把傑森推開了，否則，說不定會發生一些不太可控的事情。
但是，他一時沒動。
明明傑森並沒有禁錮住他，但是洛沭依然沒有反抗，任由他又親上自己的唇。
傑森像小狗一樣，伸出舌頭舔舔洛沭的唇縫，忽然察覺對方忽然自己打開了嘴巴，然後也舔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傑森：“……”
他有點愣，洛沭則是伸手捧住他的臉，湊上前。
在洛沭生澀的主導下，兩個人交換了第一個，很長很長，真正意義上的吻。
其實並不算是一時衝動，洛沭此刻十分清醒，還很局促。畢竟現在雖然有夜色掩蓋，但是掩蓋不了直播的事實。
隻不過他剛才忽然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他要是真的，不能活著出去的話，這或許是他和傑森為數不多能相處的時間。
白天不算，隻有現在，才算。
滿打滿算，最多也不過才幾個小時而已。
直到兩個人分開，洛沭儘量控製住了自己的呼吸，讓它不要那麼急促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濕漉漉的。
這片濕意從側臉一直滑到自己的嘴角，是鹹的。
洛沭：“……”
他捧著傑森腦袋的手往上移了移，捏住了對方的臉，然後很小聲，半開玩笑道：
“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傑森：“……”
黑暗中，對方什麼反應也沒有，隻不過洛沭的手能感覺到對方在輕微地抖，然後，又是一抹涼意掉在了自己手背上。
一滴，兩滴。
洛沭也沉默，沒再說話，隻是伸手，去擦對方的眼淚。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淌，沒完了似的。說真的，要不是這件事情，洛沭還不知道傑森原來這麼能哭。
像小孩子一樣。
也不對，洛沭感覺自己小時候都沒他這麼能哭。
但是洛沭不厭其煩，一下又一下，用指腹去擦。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
她肯定也在哭。
洛沭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失敗。
在副本中通關了這麼多次，看似已經得到了那麼多的東西，取得了那麼多的成就，但是最後——
他選擇了所有人，卻唯獨，唯獨沒有選擇最愛他的人，還有他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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