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場長傻眼了,他說啥錯話了。
沒兩分鐘,趙蘭花又回來了,一隻手拿著茶葉盒子,另一隻手端著瓜子點心。
這擱哪都是最高規格的招待了。
她笑嗬嗬的說:“喝水多沒味啊,各位領導都喝茶嗎?”
“……”
燒水泡茶,後幾人在客廳坐定。
當領導問起時櫻,趙蘭花一拍大腿,就開始唉聲歎氣:“孩子一早上就被叫走了,回來時眼睛通紅通紅的,一聲不吭就躲在房間,我都不敢問。”
魏場長一聽,心都涼了。
時小同誌真的傷心了。
“我上樓去看看。”
房間門口。
魏場長輕輕敲門:“櫻丫頭?”
門刷的一下從裡麵拉開,時櫻紅著眼睛,委屈的叫她:“魏場長——”
魏場長一眼就看見了床邊的紙團,緊接著就是時櫻通紅的眼。
他心疼壞了。
這姑娘啥時候不是笑嗬嗬的,連說話都不帶給人大聲的!
現在哭成這樣,都是他的不對。
時櫻垂眸,睫羽像兩把小刷子,忽閃忽閃:
“我知道這不是您的意思,就是我想我可能不適合在農場工作,等明天,我就回鄉下去,我還挺想大隊長呢。”
魏場長急了:“說什麼話呢,聽我說——”
他一口氣把農場發生的事都說了,時櫻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
她當時想的是,裝可憐賣慘,讓阮秀秀多關上兩三年。
現在好了,阮秀秀自己作死,直接把她送進去了,十年內都出不來了。
魏場長見她表情鬆動,又接著說:“山慶大隊那邊我們農場也會照看,你不用擔心,這確實是農場的問題。”
魏場長囉裡八嗦說了一堆,時櫻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跟著下樓。
當她看到客廳中的潘國忠時,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她鼻尖紅紅的,見麵先帶三分笑。
在眾目睽睽中,她一彎腰,先向客廳中的領導鞠躬:“各位領導好,我是時櫻,很感謝你們幫我洗脫嫌疑。”
隻是這一個舉動,戴豐收就覺得這姑娘有禮貌,知進退。
他說:“不用謝我們,你要謝應該謝謝你場長。”
時櫻欲言又止,露出個勉強的笑。
戴豐收當然也看出來了,於是問:“怎麼,你有什麼彆的想法?”
時櫻就等這句話呢,她低著頭,單手攥緊衣角:
“今天我想了一下午,始終想不明白,阮秀秀為什麼要瞎舉報,潘會長又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我。”
“阮秀秀我就先不說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潘會長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
潘國忠頭皮一緊。
時櫻說著說著把頭抬了起來,整個人繃成一條直直的線,像是氣憤到了極點:
“潘國忠身為紅星農場的工會會長,既沒有核查真相,又沒有請示上級。
“趁著場長不在,他濫用職權,迫不及待的往我頭上扣一頂大鍋。
“我能洗脫嫌疑,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對農場做出了貢獻!”
“那如果是其他沒有做出貢獻人呢,是不是就這麼被他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有嘴也說不清。”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希望組織可以還我一個公道!”
看著小姑娘渾身輕顫,鼓足勇氣說出這麼多話,戴豐收一顆千錘百煉的心,也忍不住動容。
他清了清嗓子:“那你想怎麼樣?說來聽聽?”
時櫻擲地有聲:“我要求組織調查潘國忠!”
潘國忠心神發顫,大聲嗬斥她:“魏同誌,你不要太過分!”
時櫻無辜眨眼:“我隻是提出了一個受害者合理的請求,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是無辜,領導也不會冤枉你。”
戴領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按時小同誌說的辦,潘會長,這事是你有錯在先。”
一錘定性,潘國忠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