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霖官強按耐住心中的火氣。
要不是小寶吐的昏天暗地,時間緊迫,他又怎麼會放過閆秀娘。
本來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在時櫻這裡蹭頓飯,讓小寶多少吃點。
忠叔察言觀色:“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隨便吃點就行。”
趙蘭花擺手道:“我們也隻是回來暫住,家裡沒有食材。”
忠叔:“那我出去買……呃找人換一些。”
趙蘭花心中嘀咕,家裡做的飯有什麼好吃的,這些人不會是準備碰瓷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拒絕的更加乾淨利落:“算了,家裡啥都缺,咱們還是去城裡吃吧。”
程霖官表情已然陰沉下來,但還在忍耐。
時櫻也不擔心他會發瘋,這裡是內陸,他既然選擇了暴露就不會亂來。
對趙蘭花說了聲:“媽,我去大隊一趟。”
剛走到大隊長家,我那幾個大娘就迎了出來,看到時櫻,她們眼睛當即就是一亮。
領頭的王嬸子一把攥住她的手往屋裡拽:
“櫻丫頭可算來了!快試試合不合身!”
堂屋炕頭上攤開一件簇新的棕色帶花紋燈芯絨棉襖,中式盤襟綴著七對盤花疙瘩扣,腋下那粒特意縫得格外緊實,棉花填得鼓囊囊的,針腳密密麻麻,領口還鑲了圈灰兔毛邊。
時櫻愣了愣:“這是?”
“布票和棉花是我們七八家湊的!”
王嬸子搓著皴裂的手指頭,看著時櫻身上的穿著,又看著床上那件略顯土氣的棉襖,聲音低了下去:
“知道你這城裡姑娘眼界高….這老土樣子怕是瞧不上。”
她指尖在兔毛領上刮了兩下。
這毛皮是隊裡秋獵時攢的野兔皮,大娘們拿米漿揉了半個月才去儘腥膻味,棉花也是她們挑最好的,昨晚才完工。
當時做這件棉襖,也是大家為了感謝時櫻,紅星農場選人培訓時,時櫻挑了她們幾個。
所以一回來,菇房就由她們說了算,一天甚至能跟男人一樣拿到滿工分。
換了個輕省的活計,收入多了,在家,婆婆妯娌都不敢挑她們的刺兒。
王嬸子紅了眼,忙把襖子往時櫻懷裡塞:
“種蘑菇那會兒你跪泥地裡教我們搭菌棚,褲子磨出倆大窟窿….這襖子厚實,就這樣子不新,你下地乾活穿,絕對凍不到你!”
燈芯絨的布料可不多見,更何況這布料上還印的花,價格絕對比一般棉布高上不少。
時櫻指甲嵌進棉襖裡,喉頭發哽。
她知道這些嬸子們為什麼會送衣服了,原身以前愛臭美,但又買不起新衣服,隻能看著彆人的新衣服羨慕。
隻是,那個時候誰家都窮,衣服是寶貴的財產,不可能送人。
沒想到,她們還記得。
時櫻脫了外套,當場試穿,衣服很合身。
眾人眼前一亮。
這衣服穿在時櫻身上一點不顯得老土,反倒給她添了幾分知性溫柔。
“我就說她穿什麼都好看!”
袖口預留了一定的長度,垂下手時剛好到大拇指處,有些長了。
王嬸子去裡屋拿了針線:“你脫下來。我給你改改。”
時櫻笑道:“這樣就好的呢,不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