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君在嘈雜的背景音裡提高嗓音:“對了,上次你托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治療青光眼的專家,我給你尋摸著了!”
電話那頭的時櫻精神一振,立刻豎起了耳朵。
季陶君語速飛快,像是在趕時間:“是咱們國家頂尖的權威,呂大光教授!全國青光眼學組的頭兒。”
“聯係方式我回頭就發給你單位。不過……”
“老爺子年紀確實不小了,身子骨經不起長途折騰,沒法專程跑黑省給你瞧病。這病人啊,得想法子挪到京市。”
時櫻心裡一塊大石落地,感激道:“謝謝老師!您可幫了大忙!”
話音剛落,時櫻想起另一件事。
她這兩天畫了一個拖拉機的初版圖紙,但還有很多問題需要修改,但憑她掌握的知識,確實有些勉強。
所以她把圖紙寄給了季陶君,也不知道她收到沒。
時櫻忍不住發問:“老師,我給你寄的信,你收到了嗎?”
“季工!季工!三號實驗台的參數對不上,您快來看看!”
一聲更急促的呼喊猛地從季陶君那頭炸開,蓋過了時櫻後麵的話。
季陶君無奈地朝話筒吼了一句:“丫頭,我這頭急事,回頭再說。”
話音未落,電話裡便隻剩下了急促的忙音。
時櫻握著聽筒,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心裡有點小鬱悶。
程官霖和魏場長談妥。
魏場長親自把人送到農場門口,正好撞上了何技術員。
魏場長叫住他:“等等。”
何技術員唇角瘋狂上揚,心想魏場長還是嘴硬心軟。
他倨傲的說:“你說什麼都不管用,我是不會留下來的。”
等把貴客送走後,魏場長招了招手,把周圍職工叫了過來。
何技術員心想,還想打感情牌?
可惜他已經答應喜來農場,到他們那當研究員了。
魏場長麵向眾人宣布:“大家夥也看到了,剛剛來的那兩位是港商,他們願意和國家溝通,幫助咱們出口走審批的流程,相信很快,咱們的出口批文就能下來了。”
何技術員驚愕:“什麼?這不可能!”
魏場長冷冷瞥他一眼:“當然,這位港商能來,也是因為時櫻同誌幫過她的忙。”
“喜來農場隻是能幫我們申請出口批文,而時同誌,直接幫我們解決了銷路問題,這份功勞,我希望大家夥牢牢記在心裡。”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曾經對時櫻有過怨懟的,羞愧的低下頭。
魏場長:“好了,我說完了,把何技術員‘請’出去吧。”
何技術員反應過來。
他原本是為了促成兩個廠的合作,現在紅星農場不需要喜來農場嗎?那他們還會把他招進去嗎?
“魏場長,我知道錯了,我——誒,你們乾嘛!”
眾人喊著“一二一”,把何技術員抬著丟了出去。
……
偌大的實驗車間,彌漫著機油和金屬碎屑的味道,巨大的機床轟鳴著。
幾個穿著藏藍色工裝的技術骨乾圍著一塊畫滿數據的黑板,眉頭緊鎖,唉聲歎氣。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工程師說:
“0.01毫米!就差這最後的0.01毫米死活穩不住!手工修磨完全憑感覺,廢品率太高了!沒有高精度的磨床,這核心部件的量產就是紙上談兵!”
就在這時,季陶君腳步帶風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極力想壓下去、卻又掩飾不住的飛揚神采。
“都聚這兒愁什麼呢?”季陶君明知故問。
“季工您可回來了!”先前說話的眼鏡工程師像是見到了主心骨,趕緊訴苦,“還是老問題啊,精度卡脖子!我們幾個頭發都快撓禿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愁雲慘霧。
季陶君走到黑板前,掃了一眼那令人頭疼的公差數值,嘴角卻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她輕輕咳了一聲:
“哦,精度不夠啊……那確實麻煩。不過——”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剛接了我那小徒弟的電話。”
眾人一愣,不明白這跟眼前的技術難題有什麼關係。
而一旁,何曉白攥緊拳頭,豎起了耳朵。
雖然金玉希坐了牢,但因為斷親斷的及,再加上她嫁到了姚家,有姚家這個靠山,她仍然還在機械二廠,隻是,被調到了調試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