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也把嘴一抿,不吭聲了。
“有受傷嗎?”
邵承聿的聲音驟然響起,聲音很輕,像是怕把她嚇走。
“俞同誌幫我擋了擋,我隻受了點小擦傷,不嚴重。”
這次,聲音更輕了,還帶了一些抖:“疼嗎?”
剛開始肯定是疼的,時櫻下意識撓我撓胳膊,那片肉還是新長的,現在隻剩下癢了。
畢竟是她沒有帶警衛,怕遭人奚落,她脖子一梗:
“跟蚊子叮差不多。”
邵承聿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骨節分明的大手捂住眼睛,忍住落淚的衝動:“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時櫻哭笑不得:“那時候你又不在我身邊,怎麼能怪你。”
邵承聿鼻腔裡輕輕哼出一個氣音:“你失約了。”
時櫻瞠目結舌,她什麼時候失的約?
“我——”
“你喜歡吃的菜我練了很久。”
“你說會回家過生日。”
“你說……”
對麵斷了斷,似乎有些咬牙切齒“把我當哥哥。”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能選擇相信我?”
“俞家的小姑娘和你才認識了幾天?”
時櫻訕訕道:“我這不是怕有人在暗中盯著邵家。”
邵承聿垂下頭,額前碎發擋住視:“那為什麼你不讓我接電話?”
時櫻撫額,這咋和小孩子爭寵似的。
她沉默了兩秒,如實道:“因為我愧疚,連累你降了職,所以還沒想好怎麼麵對你。”
“這不重要。”
時櫻:“什麼?”
聽筒對麵的呼吸清晰,撓人耳朵。
邵承聿:“這不重要,無論是我的軍功,職務,我身上有的全部,都不重要。”
時櫻難得開了個玩笑緩和氣氛:“那就是我最重要嘍?”
對麵又安靜了。
時櫻:“……”
彆搞,她覺得自己還挺幽默的,
正在她尷尬的腳底摳地時,對麵傳來一聲極低的“嗯”。
時櫻:!
她緩緩把聽筒拿開,盯著它看了幾秒,才又放回耳邊。
邵承聿那邊似乎在說些什麼:“……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時櫻:“聽到了。”
邵承聿一聽就知道她剛剛走神了,剛剛那近乎於袒露心跡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怕被她厭惡,那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想了半天,就隻能告狀了:
“你對誰都好,就對我忽遠忽近,嘴上說把我當哥哥,當親人,實際上把我當……不重要的物件!”
隻偶爾看看它,不用也不碰它,從來不多作停留。
時櫻隻覺無奈,她永遠不可能把信任毫無保留的交給彆人,更何況,邵承聿是個嫉惡如仇的軍人。
他一直看到的是她光正偉的一麵,這也是她故意展現給對方的。
時櫻腦筋一轉,開始反向潑臟水:“那你覺得,你對我是毫無保留的嗎?”
“我不了解你,我看到的是什麼,你就是什麼樣,總之就是太生疏,你怎麼能要求我毫無保留?”
邵承聿整個人都愣住了:“所以,是我的錯?”
時櫻逐漸理直氣壯:“那不然呢。”
邵承聿虛心請教:“那我該怎樣改正。”
時櫻:“這個……我也不怎麼清楚。”
邵承聿不依不饒:“說清楚,不許少糊弄我。”
時櫻逐漸意識到不對,邵承聿平時會說這樣的話嗎?
“你喝酒了?”
邵承聿聲音又沉了下去:“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