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星剛衝進房,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象中的畫麵沒有出現。
老頭並沒有圍著自己老奶乾點啥。
隻是客氣的保持著安全距離。
不過……
蘇文星有些納悶,沈老爺子的家世要什麼鞋子買不到,自己上次幫忙搬東西時候看見的牛皮鞋,還眼饞了好幾天呢。
會相中他奶手作的布鞋?
老爺子看見蘇文星進來了,點點頭:“文星回來了。”
蘇文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卸掉背上的保溫桶。
“嗯。”
眼睛卻還滴溜溜地在沈老爺子和自家奶奶身上打轉。
老太太正拿著一雙新納的千層底布鞋,往老爺子腳邊比畫:“你這腳啊,看著不大,腳背卻高,我得把這兒放寬半指才行。”
“都城買的皮鞋再好看,穿久了也硌得慌,還是這布鞋養腳。”
沈老爺子臉上有點不自在,尤其是被小輩蘇文星盯著。
更顯得手腳都沒處放似的,連連擺手:“哎喲,老夫人,這可太麻煩你了……”
“我就是隨口一提,哪能真讓你費這個神……”
“這有啥麻煩的?”老太太嗔怪地看他一眼,“順手的事兒。”
“培德那小子腳長得快,我隔幾個月就得給他做一雙,你這雙啊,捎帶手就出來了。”
“再說了,你幫我家添了多少熱水,打了多少下手?”
“一雙布鞋算什麼。”
老爺子搓著手,笑得有點憨,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感激:“那……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多謝老夫人。”
“又叫老夫人!”老太太這回直接說出來了,“說了多少回了,叫妹子行,再不濟直接叫我名字也行,這文鄒鄒的稱呼,聽得我渾身不得勁。”
老爺子被她一說,更是訕訕,下意識又挺直了腰板,聲音都洪亮了些:“哎!聽……聽妹子的!”
蘇文星在一旁看著,心裡警報又滴滴作響。
這不對勁啊!太不對勁了!
爺爺對奶奶這麼客氣,還害羞?
奶奶對爺爺這麼體貼,還給做鞋?
這哪兒像是普通鄰居老夥伴?
一點離譜的老樹開花畫麵,在他腦子裡來回轉。
他蹭到廚房,壓低聲音對正在準備午飯的李紅梅說:“媽!媽!你快看!奶給沈爺爺做鞋呢!”
“還要量腳!”
“沈爺爺那臉,都快笑開花了!”
李紅梅正切著菜,聞言手一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去!小孩子家彆瞎說!”
“一雙鞋怎麼了?你奶心眼好,看老爺子穿皮鞋不舒服,幫個忙怎麼了?”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忍不住探頭往外屋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老太太彎腰比畫,老爺子微微低頭看著。
那畫麵……確實太美。
李紅梅心裡也咯噔一下,趕緊縮回頭。
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都重了幾分。
蘇文星被他媽訓了,撇撇嘴,心裡卻更認定有鬼。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下午,蘇扶搖和沈知行下班回來。
剛進門,就被蘇文星神秘兮兮地拉到一邊。
“老姐,知行哥,出大事了!”他表情凝重。
蘇扶搖挑眉:“你又把鹵味賣虧了?”
“不是!”蘇文星急得跺腳,“是咱奶和沈爺爺!”
沈知行眉頭微蹙:“我爺爺怎麼了?”
蘇文星添油加醋的把做鞋事件,以及老爺子可疑的笑容和稱呼問題說了一遍。
最後總結陳詞:“我看沈爺爺就是……就是那個意思!咱奶好像也有點!這咋整啊?”
“這要真成了,你倆咋辦?”
他說著,還特意看了沈知行一眼。
蘇扶搖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看向沈知行。
沈知行先是驚訝,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甚至有點想笑。
他拉了拉蘇扶搖的手,對蘇文星說:“彆胡思亂想。”
“爺爺不是那樣的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蘇文星心道。
這誤會,就像雪球一樣,在蘇家人心裡越滾越大。
第二天,蘇扶搖燉了鍋羊肉湯。
老太太想著天冷,讓蘇文星給隔壁端一碗過去。
蘇文星端著湯過去,正好看見沈老爺子從屋裡出來。
手裡拿著個精致的小木盒,見到老太太就遞過去:“妹子,上回你說夜裡睡不踏實,我這有點安神的香,都城帶來的,你試試?”
老太太推拒:“這金貴東西,給我糟蹋了……”
“拿著拿著,我用不上這個,再說你跟扶搖睡一屋,我給我孫媳婦用。”
老爺子硬塞過去。
蘇文星看著這場麵,眼睛都直了。
送湯回來,立刻在家召開了家庭緊急會議。
當然,兩位當事人和他老姐都不在。
蘇建國一聽,拄著拐杖來回踱步:“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又是做鞋又是送香的!”
“這老同誌……思想很活躍嘛!”
李紅梅也愁眉不展:“這……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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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孩子這還沒正式結婚呢……”
“不行!”蘇建國一拍大腿,“我得找機會探探老爺子的口風!”
機會很快就來了。
周末,沈知行和蘇扶搖帶著沈培德去公園滑冰。
家裡就剩下老兩口和沈老爺子。
蘇建國瞅準時機,拄著拐杖蹭到正在聽收音機的沈老爺子旁邊。
吭哧癟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沈叔啊……最近……天氣不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