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德院士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
眼前是一堆報廢的鑽頭和燒壞的儀器,身後是那艘連一絲灰塵都沒掉落的漆黑“滲透者”。他一生信奉數據與定律,此刻,那堅不可摧的信仰世界,被轟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科學的儘頭是什麼?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科學的儘頭,或許就站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王立德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狂跳的心臟。他整理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白大褂,眼神混雜著敬畏、迷茫與一絲孤注一擲的狂熱,快步向船舷邊的陳長青走去。
周圍的科學家們見狀,也紛紛停下了徒勞的工作,屏息凝神,將最後的希望投向了那個背影。
“先生……”王立德走到陳長青身後,聲音有些沙啞。他本想稱呼“前輩”,話到嘴邊,又覺得那個詞太過江湖,不如“先生”二字,更能表達他對未知知識的敬意。
“我們……我們沒轍了。”這位在材料學領域說一不二的泰鬥,此刻像個虛心求教的學生,語氣裡滿是挫敗,“這東西……它不講道理。我們認知中的一切物理手段,對它都無效。”
陳長青緩緩轉過身,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群垂頭喪氣的科學家,和那艘讓他們集體碰壁的“鐵核桃”。
“用蠻力當然不行。”他開口,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門鎖得再結實,也不是讓你用錘子砸開的。”
他頓了頓,看著王立德院士那張寫滿了困惑的臉。
“要用‘鑰匙’開‘鎖’。”
鑰匙?
王立德愣住了,船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什麼鑰匙能打開這種連激光都無法撼動的外星造物?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陳長青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枚鴿子蛋大小、通體剔透、內部仿佛有億萬星辰流轉的晶體,悄無聲息地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正是那枚由“蜂後”ai核心煉化而成的“數據靈晶”。
“這是……”王立德院士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他能感覺到,那顆晶體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既有科技的冰冷美感,又蘊含著某種神話般的韻律。
陳長青沒有解釋,隻是屈指一彈。
“數據靈晶”化作一道流光,輕飄飄地飛出,懸浮在了“滲透者”的正上方。
接下來的一幕,徹底顛覆了在場所有科學家的認知。
陳長青抬起食指,對著那枚靈晶,虛空一點。
一縷精純的靈力,注入其中。
嗡——!
“數據靈晶”光芒大放,驟然投射出億萬道比發絲還細微、肉眼完全不可見的數據流。這些數據流並非胡亂掃射,它們像億萬根擁有自主意識的無形探針,精準無比地、毫無阻礙地,刺入了“滲透者”那看似天衣無縫的外殼之中。
沒有劇烈的能量反應,沒有刺耳的切割聲。
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間。
船上的科學家們瞪大了眼睛,他們看不懂,但他們大受震撼。在他們眼中,那艘“滲透者”依舊一動不動。
可是在陳長青的感知裡,一場發生在最底層邏輯層麵的“政變”,正在上演。
他不是在攻擊,而是在輸入“開機密碼”。
他不是在破解,而是在下達“管理員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