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有人要叫嗎？”
陳長青溫和的聲音，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博士”和莉莉絲的喉嚨。
空洞內，寂靜得能聽到心臟的狂跳聲。
那些被地脈鎖鏈捆住的天尊會成員，因極致的恐懼，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壓抑不住的喘息。
叫人？
還能叫誰？
連“械心神國”那位合體期的使者，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當成了某種能量塊，三兩下就給“笑納”了。
這根本不是戰鬥，這是神明在清理院子裡的螞蟻。
“博士”的身體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他引以為傲的理智與算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沙堡，一衝即垮。
莉莉絲雙腿發軟，狼狽地癱坐在地，那張曾經妖豔嫵媚的臉，此刻隻剩下失魂落魄的死灰。
陳長青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
殺掉？
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殺了簡單，處理屍體卻麻煩，沾上的因果更是剪不斷理還亂。對他這種隻求安穩度日的人來說，性價比太低。
他心念微動。
捆住“博士”和莉莉絲的地脈鎖鏈驟然收緊，深深勒入血肉。
“啊——！”
兩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撕裂了寂靜。兩人體內的修為，像是被戳破的水袋，被鎖鏈強行抽出，蠻橫地灌入腳下的大地，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們的丹田，他們的經脈，被狂暴的大地之力徹底碾碎。
從此，世上再無天尊會的“博士”與“聖女”，隻有兩個比凡人更虛弱的廢人。
“處理掉太麻煩，留著你們，興許還能榨出點用處。”陳長青像是丟開兩件垃圾，隨腳將他們踢到一旁。
恰在此時，薑太玄帶著一群劫後餘生的守山人，腳步踉蹌地衝了進來。
當他們看見那顆布滿裂痕，光芒卻溫潤了許多的【世界之心】時，所有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再看到被廢掉修為、癱軟如泥的“博士”和莉莉絲，薑太玄更是老淚縱橫，對著陳長青便要納頭便拜。
“道友……不，前輩！此等大恩，我昆侖一脈……”
“行了行了。”陳長青不耐煩地一揮手，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他，“彆搞這些虛頭巴腦的。這兩個，還有外麵那些，都歸你們了。怎麼審，怎麼問，怎麼處置，你們自己看著辦，彆來煩我。”
對他而言，最難纏的，永遠是人情世故。
將這些燙手山芋丟出去，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薑太玄被他這麼一說，也醒悟過來，連忙點頭稱是，那恭敬的模樣，比私塾裡最聽話的學童還要乖巧。他立刻指揮著族人，將天尊會的一乾人等，像拖死狗一樣一個個拖了出去。
空洞內，終於恢複了寧靜。
陳長青和林晚晴，並肩走到了那顆如山嶽般巨大的水晶心臟麵前。
離得近了，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虛弱與悲傷。它像一位油儘燈枯的母親，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隻為守護身後的孩子。
“前輩。”薑太玄處理完雜事，又恭敬地折返回來，他望著世界之心，神情無比複雜。
“您可知，末法時代，為何會降臨？”他忽然問。
陳長青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薑太玄像是揭開一樁塵封萬古的秘聞，聲音沉重而鄭重。
“那並非天道浩劫，而是一場……自我犧牲。”
“這顆【世界之心】，它不僅是靈脈之祖，更是我們這顆星球，最後的‘防火牆’！”
“上古之時，此界靈氣鼎盛，強者輩出，在黑暗的宇宙中，坐標太過耀眼，引來了無數域外文明的窺伺。那一戰，打得天崩地裂，山河破碎。雖最終慘勝，可【世界之心】也因此遭受重創。”
“為了避免被更強大的文明發現，為了不被徹底毀滅，重傷的它，做出了決斷。”
“它主動熄滅了自身的靈光，降低了整個世界的靈氣濃度，關閉了幾乎所有飛升通道，讓這方天地進入‘低耗’的休眠模式。這，便是末法時代的真相。它用沉睡，為我們爭取了數千年的喘息之機。”
薑太玄的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與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