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之厄?
陳長青聽到這個新出爐的名號,眉梢饒有興致地微微一挑。
這又是哪位不知名的熱心群眾,給自己取的雅號?
聽起來……倒還挺貼切。
甚至有幾分詩意。
他心念微動,非但沒有驅散幻象,反而任由那枚古樸的太極印記,在金屬牆壁上隨著應急燈的光芒明滅不定,愈發顯得高深莫測,仿佛亙古長存。
一種無聲的默認,是比任何言語都更沉重的肯定。
走廊裡,光頭船長看到這一幕,腦子裡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應聲繃斷。
那不是幻覺!
那個印記是真的!
碎星之厄!
這個名號在黑道底層並不響亮,卻被所有金字塔尖的勢力,用血和淚列為了最高級彆的禁忌檔案!
他曾在一次頂級的黑市拍賣會上,有幸聽一位大佬酒後失言,提起過這個傳說。
傳說,他們曾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傭兵團,被一個星城家族陷害,一夜覆滅。
可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結束時,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開始。
那個家族……從星圖上,被抹掉了!
不是屠殺,大佬說,屠殺都顯得太過仁慈。
那是一種……因果層麵的抹殺!
家族產業全麵崩潰,盟友一夜反目,核心成員在慶典上集體發狂,如中惡咒,自相殘殺,血流成河!
事後,調查員隻在廢墟中心,發現了一枚尚未完全消散的太極印記。
自此,“碎星之厄”便成了“神鬼詛咒”的代名詞。
他們從不輕易出手,可一旦出手,便是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光頭船長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隻是想搶一艘破船,竟一頭撞進了傳說中連頂級大佬都繞著走的深淵裡!
這比躍遷時一頭撞進黑洞還要讓人絕望一萬倍!
就在他以為自己神魂都將要被那無儘的黑暗長發徹底吞噬時,周圍那令人撕心裂肺的恐怖幻象,卻如退潮般悄然散去。
眼前景象驟然一變。
他發現自己和一眾手下,正七零八落地癱軟在一處古樸雅致的庭院裡,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茶香。
不遠處,石桌旁,一個白衣青年正悠然地看著他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乾淨得像是從未沾染過星際塵埃。
可這微笑,落在光頭船長眼中,卻比剛才那從井裡爬出的女鬼,還要讓他膽寒一萬倍。
“彆緊張。”
陳長青的聲音溫和得像春風拂麵,像是剛才的一切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我們現在改行了,不做傭兵,專心做點慈善事業。”
光頭船長一個哆嗦,褲襠一熱,一股暖流不受控製地湧出。
慈……慈善?
您管剛才那個叫慈善?那是超度吧!是直接送人上西天的往生業務吧!
陳長青的目光掃過癱軟如泥的海盜們,臉上滿是悲天憫人。
“我觀各位,麵黃肌瘦,精神萎靡,眼神裡充滿了對人生的迷茫和對未來的絕望。”
“唉,這是典型的‘窮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深入骨髓了啊。”
“我這個人,心腸最軟,最看不得彆人受窮受苦。”
他頓了頓,給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案”,語氣誠懇得不容置疑。
“這樣吧,把你們的星圖、情報、還有全部資產,都交出來,就當是為宇宙扶貧事業做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了。”
“我呢,就大發慈悲,免去你們的死罪,給你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們看,這筆買賣,是不是很劃算?”
光頭船長和一眾海盜,全都聽傻了。
他們縱橫星海這麼多年,打家劫舍,敲詐勒索是家常便飯,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搶劫說得如此清新脫俗、如此理直氣壯、甚至還帶上了神聖光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