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被消遣_黃泉守夜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35章 被消遣(1 / 1)

看這哥幾個的架勢,是鐵了心要把東西塞過來,跟秤砣似的強。路人抱著飲料箱,指節都被勒得發白——硬推回去保準傷和氣,隻能耍點小聰明。他往公交站牌後挪了挪,避開往來的行人,壓低聲音:“這樣吧,我帶著這東西回單位實在不方便。”他指了指胸口彆著的工牌,眉頭皺得像真有天大難處,“現在上級查‘微腐敗’查得緊,就怕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你們要是不想我背黑鍋,就先幫我帶回住處存著。”

他故意頓了頓,指尖在箱麵上輕輕敲著,語氣裡添了點懇求:“等我下班後過去拿,或者你們方便的話,打個電話我來取,怎麼樣?總不能讓我因為這點小事丟了飯碗吧?”

封都他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你,封冠的手在箱子提繩上捏了又捏,眼裡的執拗漸漸化成了理解。“行!沒問題!”他一把搶過箱子,力道大得讓紙箱“哢嚓”響了一聲,“我們幫你存著,你可千萬彆跟咱耍心眼。”他咧開嘴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了花,“還是大城市的人講究,辦事利索,還不收好處,就是有素質!”

看著幾人信以為真的憨厚模樣,路人心裡有點發虛,忙借機抽身:“那沒彆的事,我先回單位了,章所還等著我交報表呢。”說完像怕被拽住似的,轉身就往單位跑,皮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噔噔”的響,後背的汗浸濕了襯衫,貼在身上黏糊糊的,連呼吸都帶著點慌亂。

剛衝進單位大門,就撞見章所正站在值班室門口張望。老頭手裡捏著個掉了漆的搪瓷缸,缸沿還沾著點茶葉沫,看見他就直愣愣地問:“東西還回去了?”

“還了還了!”路人故意彎著腰喘氣,手撐在大腿上,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要不我能跑這麼急?差點沒把肺跑出來。”他邊說邊往值班室裡挪,生怕章所再追問細節,後背的襯衫濕得能擰出水來。

章所長長長籲出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眉頭舒展不少,滿意地點了點頭:“還了就好。”他端起桌上那隻掉了漆的搪瓷缸,呷了口涼透的茶水,茶葉梗在水裡浮浮沉沉,“大庭廣眾之下,不能隨便接受不相乾人的饋贈,這是紅線,踩不得。”他放下茶缸,指節在桌麵上輕輕敲著,語氣裡帶著幾分過來人的鄭重,“咱們這工作,如履薄冰,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複。那些糖衣炮彈看著甜,裡頭裹的全是淬了毒的針,就等著咱們栽跟頭呢。”

“是是是,所長教導得是,我受益匪淺。”路人嘴上應著,臉上擠出笑容,眼角的肌肉卻繃得發酸。他心裡跟明鏡似的,跟這位領導實在沒什麼好辯的,隻能把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全憋在喉嚨裡,像含著顆發澀的青梅。

章所許是察覺到他語氣裡的敷衍,擺了擺手,語氣緩和了些:“行了,你也熬了一夜加一個白天,眼窩都青了,上去歇會兒吧。下午的班我替你盯一陣,有事我再叫你。”

路人簡直像得了特赦令,轉身就往樓梯口走,腳步都帶著股急切的輕快,仿佛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他沒回宿舍,徑直衝上樓頂天台,還是水塔旁那個背風的旮旯角,一屁股盤腿坐下,指尖迅速掐起聚靈訣,連帶著剛才強裝的笑容都來不及卸下,就沉入了修煉的狀態。

陽光漸漸西斜,不再那麼灼人,變成了柔和的金橘色,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來,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遠處的街道上,下班的車流開始湧動,鳴笛聲此起彼伏,卻像是隔著層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遙遠。時間在靜默中流淌,秒針“嘀嗒”的聲響仿佛被無限拉長,從耳畔一直鑽進意識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丹田處那股白日裡熾烈如火的能量忽然開始變化。起初隻是一絲微弱的清涼,像滴冰水落入滾油,漸漸擴散開來,與原本灼熱的火屬性能量交織、融合。到後來,那股灼熱感竟慢慢褪去,化作一股溫潤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順著經脈緩緩流淌,所過之處,帶著沁人心脾的清涼。

路人閉著眼,意識卻異常清晰地“看”著這一切——兩種能量的界限分明,白日的熾烈如同跳動的火焰,此刻的溫存恰似流淌的清泉,在體內交替更迭,涇渭分明。他心裡微微一動:定是晝夜交替的時刻到了,連天地間的靈力都跟著換了性子。

路人深吸一口氣,胸腔裡湧入帶著涼意的晚風。他凝神催動丹田內的溫潤能量,那股暖流便順著經脈緩緩遊走,像條溫順的小蛇,一絲不苟地環轉一周。待能量歸位的瞬間,他雙手迅速交疊,指尖在胸前結成吐納印,拇指相抵處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輝。

夜晝交替的曦月能量恰在此時湧來,如同被無形的漏鬥牽引,絲絲縷縷地彙入體內。可這能量剛過心口,就被一股更蠻橫的吸力卷走——那吸力帶著種近乎粗暴的貪婪,是寄宿在他體內的貔貅在動。路人甚至能“看”到那些銀藍色的曦月能量在經脈裡打著旋,剛聚成一小團,就“嗖”地被拽進意識深處,連點餘溫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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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眉頭微微蹙起:“真是邪門,這貔貅修的是純陽真氣,渾身燒得跟火爐似的,怎麼偏偏對這陰寒的曦月能量饞成這樣?跟貓見了魚似的。”

念頭剛落,意識裡就炸響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帶著股被打擾進食的惱怒:“我不吸點純陰能量中和,你以為你能撐到現在?”貔貅的靈力波動驟然變得滾燙,像塊烙鐵貼在路人的經脈上,“我體內的純陽之力快溢出來了,不找陰性能量對衝,不等七月十五,你這身子就得炸成漫天碎肉,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哇哢,有這麼誇張?”路人反倒來了興致,故意拖長調子,語氣裡帶著點戲謔,“該不會是你急著找酒窖,編瞎話嚇唬我吧?我可告訴你,我見過的風浪比你吃過的鹽都多,這點小伎倆可騙不了我。”經曆過幾次生死邊緣的掙紮,他對這種“生死威脅”早已脫敏,反倒覺得這貔貅炸毛的樣子有點好笑。

“你——”貔貅顯然被噎得不輕,意識裡掀起一陣狂暴的靈力浪濤,燙得路人指尖發麻。它氣急敗壞地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心當成驢肝肺!”吼完,那股貪婪的吸力突然弱了下去,曦月能量在經脈裡積了一小團,像被冷落的孩子,透著股委屈的滯澀。

路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哎喲——”手指在膝蓋上敲著輕快的節奏,語氣裡滿是漫不經心,“你堂堂上古神獸,還跟我這凡夫俗子計較?逗你玩呢,彆當真。”

意識裡的貔貅卻像被潑了盆冷水,聲音陡然沉得像塊玄鐵,帶著種穿透時空的嚴肅:“玩笑?你可知上古時期的聖獸、神獸、妖獸、惡靈,為何到如今十不存一?”

“誰知道呢。”路人往水塔上靠了靠,乾脆伸直了腿,故意拖長調子,還衝空氣吐了吐舌頭,“許是嫌天上太悶,自己跑了吧。”

“是因為一句過了頭的玩笑,引燃了三界戰火。”貔貅的聲音裡突然裹進了風沙般的粗糙,像是在翻動刻滿傷痕的古籍,“當年青鸞嘲笑玄龜行動遲緩,說它馱不動三山五嶽,結果引來水族與飛禽的百年大戰,最後兩族幾乎滅跡。”它頓了頓,語氣裡滲著寒意,“你們人類總把‘玩笑’當小事,卻不知有些話出口,就收不回了。”

“那可不一樣。”路人坐直了些,故意抬高了聲調,帶著幾分刻意的驕傲,“人類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開得起玩笑——摔了跤能自嘲,吃了虧能裝傻,放得下架子,彎得下腰。再大的坎兒都能熬,再強的對手都敢拚,這才叫生存智慧。”

“嘿嘿。”意識裡突然響起兩聲冷笑,像冰碴子砸在鐵板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生存智慧?你真以為人類是靠自己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貔貅的靈力突然翻湧起來,帶著股塵封的悲憤,“上古洪水滔天,是玄武馱著人類始祖避入昆侖;天火焚地,是朱雀用羽翼護住最後一片生機;山崩地裂,是青龍以身軀撐起天地……五行聖獸甘願耗損本源,才換得你們喘息的機會。”

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嘲諷:“可笑的是,等你們學會了鑽木取火,學會了鑄造兵器,轉頭就把這些救命恩人鎖進青銅鼎,抽走靈力煉成長生丹,刻成石像鎮宅辟邪。這就是你說的‘優越感’?這就是你們的‘生存智慧’?”

路人臉上的笑僵住了,指尖的吐納印差點散了形。晚風吹過天台,帶著遠處街市的喧囂,卻突然變得刺骨,吹得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水塔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像個沉默的問號,懸在暮色漸沉的天空下。

路人本是隨意駐足,聽貔貅一番話,頓時如遭雷擊,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半張著忘了合上,手指著慧海的方向,聲音都帶著幾分發顫:“啊!你、你說的這些……竟都是真的?”他往前湊了半步,眉頭擰成個疙瘩,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的急切,“我活了這麼大歲數,走遍南北,怎麼從未聽過這樣的傳聞?史書典籍翻了個遍,更是連半個字的記載都沒有啊!”

慧海裡的貔貅卻像是突然斷了線的風箏,方才那點聲響蕩然無存。它在光暈裡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腦袋往爪子裡埋了埋,隻露出半隻滴溜溜轉的眼睛,聲音拖著長腔,帶著幾分刻意裝出來的懵懂:“嘻嘻,你在念叨什麼呢?”它晃了晃毛茸茸的耳朵,像是真沒聽清,“你這話裡的彎彎繞繞,我可是半句都聽不懂喲。”

“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路人被它這副模樣激得漲紅了臉,往前又跨了一步,手重重拍在腰間的布袋上,將方才的話一字一句複述出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方才你明明說……難道轉臉就忘了自己剛說的那番話?”

沒承想,貔貅猛地抬起頭,鼻尖皺成個小肉團,眼睛裡的懵懂瞬間換成了幾分狡黠的譏誚,聲音也陡然冷了下來,帶著點被打擾清夢的不耐煩:“你怕不是白日見鬼了?”它甩了甩尾巴,尾尖在光暈裡劃出一道殘影,“我自始至終,可半個字都沒吐過。”

話音剛落,不等路人再開口,那團光暈便倏地黯淡下去,貔貅的影子往深處縮了縮,很快就沒了動靜,隻隱約傳來均勻的呼嚕聲,像是誰用棉花堵住了耳朵,任外麵如何喧囂,隻管沉進自己的夢鄉去了。路人站在原地,張著嘴,手還僵在半空,臉上的驚愕慢慢變成了哭笑不得,最後隻剩下滿肚子的疑惑,對著沉寂的慧海愣怔半晌。

“好你個貔貅,竟敢這般消遣我!”路人被噎得喉頭滾動,半晌說不出後續的話來。他臉頰漲得通紅,像被人兜頭潑了盆滾水,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末了重重往腳邊的青石板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砸在地上碎成幾瓣,聲音裡裹著咬牙切齒的狠勁:“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定要撬開你的嘴,讓你把那些話全抖摟出來!”

他憤憤地直起身,本想重新盤膝坐下繼續打坐修行,可剛將雙腿收攏,眼皮底下就總晃著貔貅縮在光暈裡那副狡黠的模樣——毛茸茸的尾巴尖還故意往身後藏了藏,像是在偷笑。指尖剛要往丹田處按去,心口猛地竄起一股煩躁,順著血脈直衝到天靈蓋,內息在經脈裡打了個旋,竟岔了半分。他喉間一陣發緊,忙不迭鬆開結印的雙手,指尖在膝蓋上急促地按了按,像要按住那股亂竄的氣,一點一點將翻湧的內息往回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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