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進尺_黃泉守夜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4章 進尺(1 / 1)

濃稠如墨的夜色裡,夜風裹著東湖特有的腥甜水汽,像個酩酊大醉、腳步踉蹌的妖怪,橫衝直撞一頭紮進狹窄逼仄的巷子裡。那股帶著水腥味的風,仿佛長了無形的手,肆意地把牆根的塑料袋卷得上下翻飛,塑料袋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好似嗷嗷亂叫著在奮力抵抗這股蠻橫的力量。

路邊枯萎的野草被風狠狠抽打著,無奈地彎折顫抖著腰肢。堆積在牆角的落葉也被風裹挾著,在空中打著旋兒,如同一隻隻折翼的蝴蝶,慌亂地四處逃竄。破舊的路燈在風中搖晃著,昏黃的燈光也跟著忽明忽暗地閃爍,光影在地麵上扭曲變形,給這原本就寂靜的巷子增添了幾分陰森與詭異。那股腥甜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中,鑽進鼻腔裡,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潮濕和腐朽的味道,仿佛是從湖底深處被這股瘋癲的夜風吹上岸的神秘氣息。

任卿鬢角的碎發瞬間糊在泛著薄汗的臉頰上,活像被水潑過的方便麵,幾縷發絲還黏在睫毛上,讓她眨巴眼睛的模樣像隻撲騰翅膀的蛾子。她抬手撩發時,桃木短劍的劍柄從墨色鬥篷下探出半截,纏著的紅繩打著死結,褪色的銅錢在風中搖晃,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像是幽冥快遞的敲門聲——而且這快遞員顯然喝多了,敲門節奏比廣場舞還魔性。

柳黎見狀抱臂輕笑,骷髏耳釘跟著抖出殘影,腕間的狼牙吊墜晃得像個撥浪鼓,發出的碰撞聲混著夜風,活脫脫是在給幽冥快遞打ca。"我就說任卿準備得周全,"她故意湊到路人跟前,指尖戳了戳他胸口,"某人啊,就乖乖當我們的"行走紅燒肉"誘餌吧!到時候水鬼聞到你的味兒,保準組團開自助餐,連蘸料都不用帶!"說著還誇張地咂了咂嘴,"說不定還會給你評個五星好評,寫"肉質鮮嫩,入口即化,下次還點"!"

任卿被逗得直笑,發間茉莉簪子跟著打擺子,震落的花瓣飄到符咒上,瞬間被紅光燒成灰。她強忍著笑意把符咒往懷裡塞了塞:"行了行了,再貧嘴,小心把真正的陰魂招來,讓你給它們講單口相聲!"柳黎立刻捂住嘴,卻又從指縫裡冒出悶笑:"那敢情好,我還能開發新業務——陰間脫口秀,門票就收陽壽,買一送一!"

路燈突然詭異地閃爍兩下,符咒的紅光與月光在青石板上交織成蜿蜒的紋路,活脫脫是條發著高燒的貪吃蛇。路人猛地伸手去抓柳黎手腕,指尖剛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就摸到皮下細密的符咒紋路,那些凸起的線條像觸電的蚯蚓般在掌心亂竄。任卿反應極快,如被驚飛的麻雀般側身躲過,發間茉莉簪子險險掃過他鼻尖,帶起的幽香裡混著若有若無的符咒硫磺味,仿佛是茉莉花和鞭炮談了場戀愛。

"路人,你個壞蛋!"柳黎突然踮起腳,帆布鞋底的橡膠紋路在青石板上敲出機關槍般的噠噠聲,活像個踩著彈簧的人形鞭炮。她扯著嗓子的尖叫在巷子裡來回反彈,驚得牆根的野貓炸著毛"嗷嗚"一聲竄上屋頂,爪子扒拉瓦片的動靜堪比拆家現場,連蹲在排水管上的夜梟都撲棱著翅膀罵罵咧咧地飛走了。

她杏眼瞪得比銅鈴還圓,臉頰漲得通紅,仿佛剛被塞進了兩團滾燙的炭火,連脖頸都泛起細密的紅痕。耳垂上的銀鈴跟著瘋狂搖晃,發出的脆響混著尾音,像極了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豹子在張牙舞爪:"說好了做二十四孝暖男,結果上來就玩"霸道總裁強製愛"?"她叉著腰逼近路人,骷髏耳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要給你在陰間app上打差評,標題就寫"暴力執法!接單不捉鬼專抓漂亮小姐姐",讓你永世接不到訂單,隻能去給孟婆端洗腳水!"

任卿則蜷著肩膀,捂著被路人帶皺的繡花茶色衣袖,指尖還揪著布料上歪斜的盤扣,活像隻被揉亂毛的兔子。她委屈地扁著嘴,下嘴唇嘟得能掛住油瓶,月光給她眼尾的朱砂痣鍍上一層血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濕漉漉的陰影,模樣像極了被搶走小魚乾、眼眶泛紅的布偶貓:"疼死了!你是屬狗的還是屬八爪魚的?逮著就不撒手,乾脆改名叫"人形捕獸夾"算了!"說著還故意晃了晃被攥出褶皺的袖口,布料上的並蒂蓮圖案都被揉成了抽象派水墨畫。

柳黎見狀立刻叉腰擋在任卿身前,骷髏耳釘隨著動作劃出寒光,活像隻護崽的母狼:"喂!家暴現場啊!姐妹們快來看,這男人表麵高冷,實則是個"鐵砂掌傳人"!"她邊說邊誇張地捂著任卿的手腕吹氣,"呼呼,吹吹就不疼了~咱們去胡大爺那兒告狀,讓他用銅鈴給這小子洗腦!"

路人卻不退反進,長腿一邁將兩人逼到斑駁的磚牆上,動作之迅猛堪比餓虎撲食。老舊的磚牆發出"咯吱"的呻吟,牆皮如同被驚飛的蝴蝶簌簌落下,有幾片不偏不倚落在柳黎肩頭,驚得她像被通了電的彈簧般蹦起來,耳垂上的銀鈴跟著發出一串慌亂的脆響。"謀殺啊!"她誇張地捂住胸口,杏眼瞪得渾圓,"你這是要把我們壓成牆貼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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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被擠在牆角,發間的茉莉簪子歪到一邊,繡著並蒂蓮的衣袖也蹭上了牆灰。她正要開口反駁,卻見路人手掌重重按在牆麵,震得青磚都跟著發顫。路燈在頭頂明滅不定,將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扭曲,在斑駁的牆麵上投下張牙舞爪的輪廓,活脫脫像從恐怖電影裡爬出來的npc。

"彆裝蒜。"路人挑眉冷笑,喉結隨著話音滾動,"今晚必須說清楚——"他突然湊近,呼吸掃過柳黎泛紅的耳尖,嚇得她條件反射般縮起脖子,"你們怎麼知道金銀湖的事?還有這符咒..."他的指腹擦過任卿掌心發燙的引魂陣,符咒上的朱砂突然詭異地流轉起來,"為什麼會和我師父教的一模一樣?難不成你們偷偷報了老年大學的捉鬼速成班?還搞了師徒同款紋身?"

柳黎恢複了膽氣,伸手戳了戳他胸口:"喲,吃醋就直說!我們不僅會畫符,還會跳大神呢!"她故意晃了晃手腕,狼牙吊墜撞出清脆聲響,"要不要現場給你表演個胸口碎大石,證明我們的真本事?"任卿卻盯著符咒上跳動的紅光,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這符咒的事...說來話長。"她頓了頓,茉莉花香混著符咒的硫磺味在夜色中彌漫,"但我們確實沒惡意,隻想幫你。"

任卿在旁噗嗤笑出聲,銀鈴隨著肩頭顫動輕響,發簪挑起他一縷垂落的頭發,末端纏繞著的紅繩在月光下晃出曖昧的弧度:"我們今晚可全是為了你。你想啊,等將來..."她忽然踮起腳尖湊近,眼尾朱砂痣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妖冶如血,故意拉長的尾音裹著茉莉香鑽進他耳朵,"咱們手拉手把金銀湖的水鬼打包送回陰間,到時候你師父不得給我們擺十桌慶功宴?"

路人的手僵在半空,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巷口老槐樹被風刮得沙沙作響,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他肩頭,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師父布滿老繭的手拍著他肩膀的畫麵突然閃回腦海,那句"守夜人走的是逆命之路,用禁陣更是折壽損緣..."如重錘般砸在心上。此刻柳黎溫熱的呼吸帶著調侃的意味撲在他臉上,任卿發間的茉莉香縈繞鼻尖,他卻感覺胸腔裡仿佛塞滿了濕冷的淤泥,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夠了!"他猛地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翻牆角的垃圾桶。鐵皮與地麵劇烈碰撞的聲響驚飛了棲在樹上的烏鴉,黑壓壓的翅膀掠過月亮,在地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陰影。他彆過臉不去看她們驟然凝固的笑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以後彆做這種事了。我..."聲音突然發澀,像是被風沙迷了喉嚨,"我不值得。"

話音未落,他轉身衝進濃稠如墨的夜色,運動鞋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任卿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眉間擰起不解的結,發簪上的茉莉花輕輕顫動,仿佛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歎息。柳黎攥著被扯壞的袖口,骷髏耳釘隨著動作晃動,嘴裡嘟囔著:"這小子比水鬼還難捉摸!"可眼底流轉的光,分明是藏不住的擔憂。巷子裡的風依舊呼嘯,卷著符咒殘留的硫磺味,將三個身影的故事吹散在這漫長的夜裡。

秋蟬在老槐樹上有氣無力地嘶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留聲機。月光被斑駁的樹葉切割成細碎的銀箔,恰好灑在路人泛白的指節上,那些微微發顫的青筋,在冷光下宛如爬滿裂痕的冰麵。任卿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口,銀鈴腳鏈隨著動作輕晃,發出細碎聲響,像極了黃泉河畔搖曳的忘川草,帶著股說不出的詭譎韻味。

她踮起腳尖,發間茉莉簪子幾乎要碰到他低垂的眉眼,溫熱的呼吸拂過他冰涼的耳垂:"路人,你的手在抖。"杏眼在黑暗中閃著擔憂的光,眼尾的淚痣隨著睫毛顫動,"上次見你這樣,還是在被怨靈纏上的時候。"她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他袖口的布料,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柳黎也湊過來,耳後的骷髏耳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隨著動作劃出一道幽藍的殘影,像是暗夜中倏忽而過的鬼火。她歪著頭,眼尾的朱砂痣跟著輕輕顫動,伸手便要探向路人的額頭,手腕上的狼牙吊墜叮當作響。可她指尖尚未觸及皮膚,路人便如驚弓之鳥般偏頭躲開,兩人指尖擦過空氣的瞬間,竟帶起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在靜謐的巷子裡格外清晰。

"彆胡說,"路人喉嚨發緊,喉結劇烈滾動著,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齒輪間硬生生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沙啞的頓挫,仿佛卡在喉嚨裡的玻璃碴,"就是...就是夜風太涼。"他蒼白的嘴唇微微發顫,額角不知何時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話音未落,他猛地甩開任卿的手,動作之粗暴讓她踉蹌後退半步。轉身時,他帶起一陣裹挾著枯葉的風,幾片泛黃的槐葉打著旋兒,撲簌簌落在他肩頭。他卻像被火燎到般,不耐煩地揮開那些葉子,動作慌亂又急促,仿佛那些葉子是什麼燙手的符咒,沾上便會惹來大禍。轉身的刹那,他的衣角掃過牆角的蛛網,驚得蛛絲在夜風中劇烈搖晃,如同他此刻搖搖欲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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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鏽的鐵門在身後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路人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每一步都重重碾過滿地青苔。牆麵上蜿蜒的青藤垂落的夜露滴在脖頸,驚得他如同被毒蛇觸碰般猛地瑟縮。浴室的白熾燈在蒸騰的水霧裡暈成朦朧光斑,宛如黃泉路上飄忽的引魂燈,將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在斑駁的瓷磚牆上投下詭譎的輪廓。

他機械地擰開龍頭,花灑的熱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他下意識地調至最冷。刺骨的水流順著脊背蜿蜒而下,他卻恍若未覺,隻是死死盯著鏡子裡自己通紅的眼眶——那是長期被陰氣侵蝕的痕跡,血絲密布的眼球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倒映著破碎的光斑。指節無意識地摩挲鏡麵,呼出的白霧很快模糊了那張憔悴的臉,他突然像被激怒的困獸般,一拳砸在鏡麵上。

"嘩啦!"玻璃應聲而裂,蛛網狀的紋路如蔓延的詛咒,將鏡中破碎的麵容割裂成無數個扭曲的自己。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師父布滿老繭的手撫過桃木劍時,渾濁的目光中藏著的沉痛歎息;胡大爺搖晃銅鈴時,鈴舌撞擊出的聲響總像在警告什麼,此刻竟與水流聲重疊,在狹小的浴室裡回蕩。他扯下濕透的上衣,後背猙獰的符咒疤痕在冷水中隱隱發燙,那些用禁術刻下的印記,此刻如同活過來的蜈蚣,在皮膚上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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